三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充满着对生活的的热爱。
每天往返于学校与家之间,潜移默化地受着爸爸的影响。
爸爸是个厨师,科班出身。等他退休后,乡里的红白大事,都要请他安排,他的厨艺,在十里八乡享有盛名。
尤其是结婚的大喜事。
主家总是提前几天,到我家去,请父亲到时候帮忙。父亲从来不会拒绝。这一点,我贴贴随了他,我也不会拒绝别人,为此,我的身体遭受了不少不该承受的苦难。
父亲答应后,接着,主家会拿出纸笔,请父亲把宴席上需要的食材列一个表。往往是父亲说,主家自己写,如果我在家,有时候是我代笔。有时候,主家不会写字,或者忙着准备其他的事情,父亲便自己写下来,给主家送过去,或主家抽空来拿。我也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不列一个表,然后让主家根据这个表格去准备呢?何必这么麻烦,每次都要写一遍。父亲说,季节不同,准备的青菜自然不一样。还有就是各家的经济情况不同,他们的标准也不能一样。过得富裕的,宴席就要丰盛一些,过得紧巴的,就相对做一些调整,这样才合适。父亲不善言辞,从不多说一句话,但是,他的发心是善良的,这一点,我从没有怀疑过,我也是全盘继承了下来。
列食材表,让主家准备,这是第一步。
我很积极地配合着父亲。在我心里,能替人帮忙,是无上荣光的事情,我想,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等到喜事的前一天早晨,吃过饭,不管主家来不来请,父亲就把菜刀磨好,用围裙裹好,夹在腋下,去为明天的宴席做准备了。
一去就是一整天。
我记得后来父亲年纪大了,出去一天,回来就把腿架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休息。这时候,他会要一杯水,我便给他端过去。
母亲看着心疼,就会唠叨:干不了就不干……
父亲从不反驳,也不申辩,喝口水,然后打个盹。
我跟父亲很少交流。他不善言辞,我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他,我感觉,父亲是一棵树,默默地承受着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享受着生活中的阳光雨露。而我,是他旁边的一棵小树,感受不到他为我遮挡的风雨,也没有体会到他的爱抚。后来,看到很多写父亲的诗和文章,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在父亲的引领下,去做了什么,我就有一种疑问隐隐约约地浮现:哦,父爱是这样的啊!哦,父亲还可以这样啊……
我能考上中师,应该是父亲最高兴的时候吧,可我也没有见他喜形于色,也没有听到一句赞美的话。
那时候,能考上中专学校的几个村落能出一个就不错了,所以考出一个学子,村里就会在空场上组织放一场电影。我是我们村多少年来,第一个考出去的孩子,在放电影的那个晚上,我们家摆了一桌丰盛的“谢师宴”。记得那个晚上,父亲用他的真诚,让我的恩师们感到很满足,很舒适。
父亲就这样影响着我。
我跟人不远不近,不会巧言善辩,不会表露自己。我只是尽我所能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尽我所能去帮助别人。在我心里,奸诈、恶毒的人只存在于电影,小说等文学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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