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一月,一月的一周,一周的一天,时间经不得算,有人度日如年,我则惜时如金。杂七杂八的事一多,一晃下班的点儿就到了。匆匆在门口整了点令人生厌的快餐,习惯以办公室为家的我就往办公室里赶。

刚要上楼,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声,还有人在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循声望去,却是一位年轻的父亲和一个幼小的孩子在“激烈地”对话。“我要您陪我玩,陪我玩,您不能上去”,孩子带着哭腔在央求。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使劲张开一双小手,左遮右拦,就是不同意爸爸上去。“不行啊!爸爸答应了一个叔叔,有资料要传给对方,而且爸爸还要值班,我下回一定陪你玩。”“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同意”,孩子脸上写满委曲。我上前问:“孩子妈妈呢?”“妈妈在乡下学校。我们俩是轮流带的。”就是这位父亲,一直耐心而又局促不安且反复的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不行,还是不行。“我要换一个地方玩,您带我到别的地方,我不想到办公室”,孩子坚持着自己的坚持。也许,那个汗牛充栋的办公室对于孩子来讲,并不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地方。我试着想带孩子到周边逛逛,缓解他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可孩子只认他爸爸。
那一刻,站在这父子俩边上,我手足无措,一点忙都帮不上。
此时,父子亲情已让位于工作所需,责任和道义,如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着你我,无法挣脱。这一幕,不在这里发生,就在那里发生。不在此时发生,就在那时发生。不在今天发生,就在明天或者后天。
我与这位年轻的父亲很久之前便已熟识,朋友之交淡如水,凑巧的是,我们有想似的经历,从事过同样的工作。而今,他三楼办公我四楼码字,低头不见抬头见,每次碰面都是匆匆,点头、致意,微笑,然后各走各的,各自忙忙碌碌。更巧的是,我俩孩子都在同一所学校,他的儿子大我女儿一岁。印象中,他是一位宽厚、仁爱而又细腻的父亲,他用自己的节奏,不急不徐、不急不躁地带着这个在我眼中已是非常乖巧的孩子,用心记述他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今日的陪与不陪,于他是浪花一朵,于我则感慨万千。
夜色逐渐昏暗,远处灯火万家,这个时点,很多家庭一定是所有成员和和美美围坐一起,然而也必定有如我俩这般要坚守岗位的。在现场亲历的我眼角有些湿润,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当时这位父亲的无助、无奈和孩子近乎乞求、渴盼的眼神击中了柔弱的我。我深吸一品气,试着平抑自己的情绪,我是一个感性的人。面对孩子并不过分的请求,每一次义正辞严回绝的背后,都是我们对家庭、对爱人和对子女的亏欠和愧疚。

我终于理解:美好从来都是属于别人的,眼见不一定为实。美好的背后大都充满艰辛,我们看到的,往往只是闪亮光鲜的一面,掌声和鲜花后面的心血或汗水,我们都有意或无意选择性地忽略了。或许是相似的经历,让我有惺惺相惜之感。我们之间,我想是可以共鸣的。一样的重情重义,一样的情非得已,一样的毅然决绝。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和不同的人,时空变幻,同样的片断,循环播放。为了成全应当成全不应当成全的,我们舍却我们应当不应当舍却的。这样的路我们必须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这是我们的选择。
或许,许多年以后,我们还会记得参加了孩子的一次精彩演出,但你可能会忘却你曾参加过的一次很重要的会议。
每个孩子都是上苍赐予父母的天使,需要我们倍加疼爱,珍惜与孩子共度的所有美好时光。若爱,请深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