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见一篇简文,说没读懂张爱玲《相见欢》。的确,“惘然记序”言:
“三篇近作,也都是一九五零年间写的,不过此后屡经彻底改写。《相见欢》与《色•戒》发表后又还添改多处。《浮花浪蕊》最后一次大改才参用社会小说做法,题材比近代短篇小说散漫,是一个实验。这三个小故事都曾经使我震动。”
大陆改革开放,三部小说才发表,告白一生三件事——离乡、别友、我不是汉奸。
她认为,“在文字的沟通上,小说是两点之间最短的距离。”而与读者过招,接受“包公案、施公案”式评说。
“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无奈离乡,颠沛失所,“她不过想走得越远越好”——《浮花浪蕊》语。
“剪不断,理还乱”,“无言独上西楼”。与炎婴,“两人同年,相差的月份又少,所以客气,互相称表姐”,无话不聊。到美国两人疏远。炎樱写信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不再理我?”《相见欢》答复:怕牵连儿女们与大陆交往。
《色•戒》,先说郑苹如。与丁黙邨有“床戏”吗?没有。其妹郑静芝的访谈,可信。
熊涧东游击司令,被76号抓了。熊夫人带人到郑家,说丁默邨开出放人三个条件。有一条:“一个女的,常常跟一派日本人在一起,长得很漂亮,有人说是日本人,有人说是中国人。对我们非常非常不利。”丁要见她。
熊夫人对苹如说,“你们认识了也好,对你爸爸也好。不然你爸爸每天上班下班、进进出出的,也不安全。”
苹如告之嵇希宗,嵇报告陈宝骅,中统决定借机刺杀丁。
苹如随熊夫人三次见丁。丁要送礼物,苹如说裘皮好了。
“那天,汽车停在了皮衣店门口,时间很短,人根本还没进去”,枪响了。“一个人枪坏掉了,打不出子弹;另一个全打在了汽车上”。
“姓丁的打电话到我家,让姐姐去自首。说即使我放过你,我手下的人也不答应。”苹如与嵇商量后,临去自首,请母亲弟妹上街吃顿饭。
回头看小说,王佳芝带“芝”,致歉郑家姐妹之意;易先生,易为胡兰成,顺理成章。
麻将桌,“左右首两个太太穿着黑呢斗篷,翻领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链条”。一个周训德,一个范秀美,怎么“玩”?出轨报复,想过;检举汉奸,纠结过。
书名“•”,一个胡搞,一个自爱。舍命放一马,一封分手信,井水不犯河水。
张爱玲,自负而纯真,中国文学史上的“真的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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