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7年5月,啸学霸把他们南大公众号发的标题为“你在浙里,我便南望”的文章推给了我,于是我们从官方炒了一手好cp聊到了学校待遇,聊到了老板性格,聊到了集体婚礼,“你咋还不谈恋爱?再不谈就要嫁不出去了!”“不谈恋爱是因为没有特别的人,嫁不嫁得出去我不知道,谁和傻逼呆一块谁知道!”“……什么时候来南京玩吧,玉神都说你瘦了。”“早想去了,你要是只是想看我到底瘦没瘦就还是不要喊我去了。”八百年不聊天的人,一说起来没完没了,当我带着满满的负罪感蹬着我的小破车疾驰在紫金港相对不那么晒的林荫路上时,我在想我有多久没见啸学霸了,两年?两年半?有多久没见玉神了,还有光哥,蔡小懒,赵家姑娘……还说好了要约饭约酒约远远的出游呢,然而那又怎样,我最想见的人现在就在紫金港,不还是一样没见过,我总是这样。
医学院的大门口,远远骑来一个人,灰绿色的短袖T恤,越近越像他,我紧张着该怎么打招呼,毫不掩饰我的高兴大喊他的名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还是笑笑的点点头赶紧略过你看你今天头都没洗千万别吓着他,然而他看了我半秒,我看清了他一脸的痘痘和严肃的表情却忘了打招呼,他已经没有任何异样地拐进了生物学实验中心的密林里:他没有认出我!我停下车腿蹬着地面回头看着那条枝繁叶茂的小路,你看,若不是自己死撑,我们就是陌生人!
2007年10月,“作业交给谁啊?”“喏…郑和下西洋…”五加皮随手一指,我看见一个戴着细边框眼镜低头翻书的男生,他穿着白色拼接藏青色袖子的针织T恤,和旁边的人随意地说着什么,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亮亮的白色男生,可能是因为皮肤白吧?“不是我们这组的啊!”“那不是他的位子吧,在后面,作业放他桌子上就好啦!”……岁月的睫毛一闪,一晃好多年。
二
2016年7月,吃过晚饭,我拿了些毛边纸在房间西边的窗子底下抄《离骚》,字越写越飞,人却越来越沉静,想起了汪小牧的字,马呆呆的字,还有那个浑身散发着老学究气息的周章坤的字,都那么没有腔调而他们又都那么自我感觉良好,然后翻起了李子旻的qq空间,看看他打眼凌乱细看又有那么点意思的小草,在很早很早的动态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悟空头像的评论,顺手点进去然而界面显示主人已设置访问权限是否加为好友,不禁凄凉起来,你看你觉得他那么特殊,又有什么用,那晚,我加了他的微信。
五分钟,他没有回我,我就开始后悔了,是不是太冲动了?我这样会吓到他的,人家估计都不知道你是谁了……那天晚上我醒了好多好多次,手机的呼吸灯也一直没有亮过。
第二天,我告诉他我也要去紫金港了,他表现得很淡定,对他来说,是一个从来没有联系,原来也没有交集,几乎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的曾经认识的人也要来自己在的校区了,因为她想读研,因为浙大离家近,因为学校还不错……对我来说,是漫长的无法释怀和不甘心之后决定要让他重新认识自己,为了有机会自然而然地说出心里的话,在第一次坚决不调剂二战擦线进复试之后终于来到了他在的地方,而我不能这么跟他说。
2014年5月,偷偷去他空间,看到这样一条动态“高兴的是复试过了,不高兴的是咳得厉害。”下面是一堆类似于“卧槽你考上浙大了!!!”的评论以及像他的低调高冷的作风的无视与不回,我想,我大概有个目标了,也大概要开始漫长而艰难的征程了。
两年之后,当我通过复试后许久终于第一次鼓起勇气找他的时候,谈到“知不知道考浙大”的话题,我居然忘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才想起来是陈小乖告诉我他要考浙大的,至于知道他考上了,则是我自己对于“他想干什么就一定会成功”的日常迷信。
三
2015年9月28日,玉神说要给我寄月饼我却收到的却是悠哈和开心果,留言是“wish you 哈哈大笑,开开心心!”,我打电话过去谢谢他,聊着聊着他突然问我“要是你喜欢的人谈恋爱了……”,“早八百年就谈啦,不谈才奇怪呢,只要他的每一个女朋友都个高颜好,才华横溢,让我服气!”,“那你还考浙大?”,“浙大离家近,学校也不错,你去科大不也就这些理由。”刻意地不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有执念的人,但事实上我好像就是撞到了南墙就一定要撞倒才甘心。
2017年1月27日,大年三十,上午奶奶在医院再次犯病,医生说奶奶的心脏已经衰竭到最坏的程度,随时可能走,爸爸伯伯们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大伯伯重新安排值夜的人员人数,我跟姑姑回家吃午饭准备回来换班。
在半山公馆姑姑家的大落地窗前,我想着当我小到一个人站在田埂上还害怕的时候,奶奶还是可以一个健步从不怎么高的崖口跳下来单手把我夹走的;本科期间爸爸妈妈都在萧山,我一回绩溪就去乡下,奶奶就里里外外张罗好吃的,包子点心,端午给我留着绿豆糕,中秋炒板栗……刘丫丫突然找我,告诉我她妈妈提起的关于他的事情,和谁在一起又分开了,和谁又在一起了,果然,就你纠结来去也只做过对自己有益的事,一个个都比你跟他熟也一个个都是知道他的事就喜欢告诉你,一时竟厌恶起来,“关我屁事!我们根本不熟。”“……”“我奶奶生病了,可能拖不了多久了……”一件好的事都没有,这个年要怎么过。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明显是群发的新年祝福,我没给任何人单发消息只是回复了单发的祝福和红包,除了他,想来无论如何也是小有进步的,至少群发没反选你,又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当初收到群发不一直都是宝宝最酷地“群发请反选”地怼回去的吗?现在怎么又怂了……
岁月轰鸣
“我见过的最有教养的男生。”我一般这样定义他,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灯塔一样指引着一个自视甚高的姑娘,希望我有勇气说出的话能让他觉得自己还不错,希望他和有趣的人相处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有聊得来的人和感兴趣的东西,永远相信自己,永不放弃追求,永远认真单纯,永远值得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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