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青一
秋分节气,意味着北方正式入秋了。马来半岛的西南季风也逐渐减弱了,来自西伯利亚冷空气带来的东北季候风,就要在这里吹起来了。远离家乡的我,收到了妈妈发来的酱蟹照片。
膏满黄肥的河蟹清蒸是一种清甜,腌制是一种咸香。这酱蟹就属于腌制的一种。海边人家对于蟹的烹调方法总是能保留蟹最原始的鲜美,这一来是因为得天独厚的环境,造就了食材本身的独特;一来是千帆过尽,终归本真的质朴融在海边人家的日常饮食里。于是那味道就长成了我心中的米其林,也培养了我这一张食海鲜“刁钻”的嘴。
腌制得刚刚好的酱蟹,用嘴轻轻一嘬就能把蟹肉从蟹壳中吸出来,满口鲜香。这时候若是配上白粥或者玉米粥,就是最佳的搭配。通常一碗粥,几只蟹,手嘴并用,一定吃到肚圆。吃好再长叹一口气,表示吃得舒坦,这蟹就吃得圆满。
记得通常不善饮酒的爸爸,在吃蟹时都会斟一小盅白酒放在手边。他是绝不会大饮的,只是每吃几口蟹,就端起酒盅于嘴边轻轻一抿。看着我看着他呢,就马上挤着眼睛,“啊~”的感叹一下,让我觉得那真是琼浆玉液,美味无比。直到他拿起筷子头在白酒里沾那么一下,放在我的舌头上面。我才知道那滋味原来真是要挤眼睛的。
酱蟹好吃,不仅是味蕾的记忆,还有情感的寄托。一方面对食物的需求是身体的本能,甚至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科学的一塌糊涂。如果什么时候你想吃一样东西了,千万别觉得是自己馋,那一定是身体需要了。这时候,就一定要顺从身体的需要。就好像秋分时候要吃蟹,是大自然给的最好馈赠——她让蟹在此时膏满黄肥,也在此时给了我满满的关于蟹的记忆。
我的记忆里,吃过很多次酱蟹,这些都跟我的家人有关,都跟我的家乡有关,但是我没有在任何一次吃蟹时会像此时感受得这么多。我在脑袋里勾画着妈妈的厨房,勾画着酱蟹的过程,我终于不再关注吃蟹,而关注于做蟹的人,做蟹的过程。也许,这只有在离家久远时才感受得更深切。
妈妈把酱好的蟹分装在几个盒子里,拍给我看。酱蟹酱好后,可以在冰箱的冷冻层放置半年。 她说要留着冬天我回去的时候吃。
今天是秋分,妈妈发来的酱蟹照片勾起了我许多回忆和情绪。在我询问妈妈怎么做酱蟹的时候,她发了两次微信给我。一次是语音,详细地告诉我怎么做,需要哪些配料。一次是图片,把她做的过程发给了我。看到她准备了一案板的配料,我仿佛回到家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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