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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金瓶梅》十一:姐妹争斗,官人失踪

闲话《金瓶梅》十一:姐妹争斗,官人失踪

作者: O蔡毛O | 来源:发表于2019-10-04 23:31 被阅读0次

    自西门庆娶进潘金莲之后,家中共有五房妻室,人一多丫头小厮自然是人手短缺,故西门庆又花钱买了几个丫头小厮,再加上孟玉楼过门时带的几个伏侍的,虽说还无儿无女,但也算是人丁兴旺,热闹非凡。人多口杂自然是非多,一个团体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会根据各自目的或者利益的不同而形成敌对的小集团,虽说目前在这五位娘子之间还未明显出现此种情况,但也初现端倪。在这里,有必要重新再认识一下各位西门家的妻妾,对了解以后的党派之争有所帮助。

    正室是吴月娘。清河县左卫吴千户之女,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顺,时有疾病而不管具体的家事,面儿上喜充好人,凡家中有大事,西门庆也只和月娘商量。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几房妾也碍着身份,多少敬着不敢在面前过分造次。月娘可谓是西门庆后宫的定海神针。

    二姨太是李娇儿。李娇儿何许人也,书中似乎没有很明确的描述。但整合全书可大概总结如下:她本是勾栏里唱曲儿的妓女,西门庆一时兴起,将她娶回家中做了二房。李娇儿“肌肤丰肥,身体沉重”,娶过门之后,西门庆也很少与之亲热,常常独守空房,但由于来得早,便有了一点点实权,就是管家里的账目,家中的所有收入支出都要过她之手。

    三姨太是刚过门不久的孟玉楼。前面说了她有钱有门路,嫁过来可以说是为西门庆的业务添彩。“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稀稀多几点微麻,自是天然俏丽,惟裙下双湾与金莲无大小之分”。

    四姨太是孙雪娥。原是死去的妾卓二姐的丫头,五短身材,体态轻盈,被西门庆收用了,因为能造五鲜汤水,善舞翠盘之妙,被西门庆安排在厨下主管全家人的吃食。因为没什么心机,常常被人当枪使,西门庆当然也很少跟他亲近,拥太太之名而无其实,一个厨下主管罢了,颇有怨念。

    五姨太就是大家熟识的潘金莲。论外貌才情,心机能力,让他当二姨太都绰绰有余,可是时机不对,造化弄人,她只能排到第五,故她也是这些人里面最不安分的一个。

    张竹坡在《金瓶梅读法》中,论“西门庆是混帐恶人,吴月娘是奸险好人,玉楼是乖人,金莲不是人,瓶儿是痴人,春梅是狂人…..”这也可为一家之言,读者自可有一方见解。

    这样五个人聚到一起,自然会有不少戏份上演。潘金莲与孙雪娥之间的矛盾与激化,正可视为第一场戏。

    话说这一天,春梅因为一点小事挨了潘金莲的几句骂,到厨房里发泄。孙雪娥看不过去,假意戏她道:“怪行货子!想汉子,便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这句话明显话中有话,讥讽春梅和西门庆有不正当的关系,春梅一听,简直是火上浇油,“那个歪廝缠我哄汉子”。孙雪娥见情况不对,装聋听不见,春梅使性,再添些油醋,到潘金莲处告状:“他还说娘教爹收了我,俏一帮儿哄汉子”。潘金莲听了,自是不快。午后与孟玉楼在花园亭子里,做针指,吃茶下棋,恰逢西门庆回家,看到“两人家常都带着银丝鬒髻,露着四鬓,耳边青宝石坠子,白纱衫儿,银红比甲,挑线裙子,双弯尖翘,红鸳瘦小,一个个粉妆玉琢”,戏道“好似一对儿粉头,也值百十两银子”。潘金莲虽心中有不快,却也陪了下了棋,结果赌输了,把棋子扑乱,走到一旁掐花生气,见西门庆寻来,开始使娇嗔之功夫,将花儿撮成瓣,撒向西门庆,正打算开始戏谑。却不防孟玉楼来说月娘回来了,潘金莲遂同孟玉楼到后边问安。当夜,西门庆在潘金莲房中歇了。

    潘金莲和庞春梅心中的气还没消,他们和孙雪娥的矛盾还未解决,自然要生事端。第二天一早,西门庆要往庙上替潘金莲买珠儿,原本说好的粥不喝了,心血来潮要吃荷花饼,喝银丝鲊汤。便推春梅去厨房里说,春梅只顾不去,潘金莲借机道,“你休使他。有人说我纵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帮儿哄汉子。百般指猪骂狗,欺负俺娘儿们”。西门庆问谁说的,潘金莲也不说,卖了个关子。于是叫了秋菊去厨下说,等了老久都不见上来,再叫春梅去催。春梅借骂秋菊出气,孙雪娥听到,心中本就有怨气,骂道“怪小淫妇儿!‘马回子拜节——来到的就是’。锅儿是铁打的,也等慢慢儿的来”。春梅不甘示弱,对骂起来。一只手拧住秋菊耳朵,回到房里,又是一顿搬言弄词,说的西门庆大怒,到厨房里踢了孙雪娥几下。刚走出门,又听到孙雪娥在表达不满,故走回来又是一顿打,打得孙雪娥疼痛难忍,大哭起来。于是到月娘处诉苦,恰巧潘金莲过来,立于窗下偷听。孙雪娥对着月娘骂潘金莲毒杀亲夫,和庞春梅靠关系咸鱼翻身,颐指气使之类。潘金莲气不过,走进房内,与孙雪娥争吵不止,险些打了起来。傍晚时分,西门庆从庙上回来,潘金莲顺势放声号哭,向他要休书,“我当初又不图你钱财,自恁跟了你来,如何今日教人这等欺负?千也说我摆杀汉子,万也说我摆杀汉子!没丫头便罢了,如何要人房里丫头伏侍?吃人指骂”。这些话明显添油加醋,西门庆听了自然是火冒三丈,毕竟自己也是那件事的参与者,不由“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出了气,潘金莲如何不喜?“由是要一奉十,宠爱愈深”。

    这里笑笑生写潘金莲与孙雪娥的矛盾激化,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分了三步慢慢深化,循序渐进,使原本应该很紧凑的情节变得舒缓了一些,以慢节奏写激烈之事,将读者慢慢引入到其中,读起来觉得自然而不突兀。在此不得不佩服作者驾驭情节的能力之高深。

    一急一缓。西门庆见自己家中后方是非如此多,于是想消失一段时间,清静清静。

    故事讲到花子虚摆酒会茶,花子虚家有钱,搞的趴体甚是丰盛。请了两个唱歌的,因为唱得甚好,西门庆故问起唱的是何人。原来是二姨太李娇儿的侄女儿李桂姐,六年不见,出落得恁般成人了。西门庆见他一团和气,说话儿乖觉怜变,就有几分留恋之意”。酒阑之时,西门庆又约下应伯爵、谢希大再到李桂姐家,见着姐姐李桂卿,与一对姐妹花继续弹唱饮酒作乐。席间,西门庆要李桂姐唱一曲,李桂姐此时有意提高身价,“那桂姐坐着,只是笑,半响不动身。原来西门庆有心要梳笼桂姐,故先索落他唱。那院中婆娘见识精明,早已看破了八九分”。再加上姐姐李桂卿在一旁帮腔,西门庆便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李桂姐方才谢了,当下不慌不忙,轻拂罗袖,摆动湘裙,袖口边搭刺着一方银红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儿,唱了一曲《驻云飞》。把西门庆欢喜的没入脚处,当晚就在李桂卿房里歇了。

    何谓梳笼?即风月女子第一次陪宿,亦有人解释为男子和风月女子的非正式结婚。西门庆既然有意梳笼李桂姐,又被应伯爵、谢希大两个一力撺掇,就上了道儿。便使小厮到家取五十两银子,段铺内讨来四件衣裳。财政大臣李娇儿听到要梳笼他的侄女,如何不喜?连忙拿出银子、衣服,定桌席、吹弹歌舞,饮三日喜酒,应伯爵、谢希大又约齐十兄弟,各出五分份子钱来祝贺。

    正是:舞裙歌板逐时新,散尽黄金只此身。寄语富儿休暴殄,俭如良药可医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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