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下大雨了,雨到倾盘的时候,我在一间木桶饭里一个人吃着。我一边看电视,雨的声音大的惊人,我不自觉的侧过头来,透过玻璃墙往外看,暴雨如注。街面的流水淹盖过了地面,顺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对雨有与生俱来的好感。
小时候,我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去等一场雨看。在乡下的瓦屋里摆了一张小矮四脚凳,守在铁门边。雨细小些时,水汇聚成流顺着瓦槽而下,一滴一滴开始慢点儿,落久了就成了串的,下落的很快,却不连着的,只是水滴与水滴之间靠的比较近一一越来越近。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感受一下周围会觉得是快要走进了黑夜。一道白光闪电晃过眼前,紧跟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雨一下子就急了起来。
没一会儿,小门外跑进来了一群鸡,躲进了屋檐下。鸡的羽毛湿了个大半,两只宽大的翅膀张开朝空一抬,低头一缩,像中了邪,全身一通抖动,粘附在羽毛上的水分经它一倒腾,身子周围、水泥地平线180度的上空形成了孔雀开屏似的弧形雾气;这是一套保健操一样,这一节一完,又抬起了一只脚,整个脖子以上,往下怀里一弯,用尖尖发硬的嘴巴钻到了大腿那撮羽毛里面去刺挠,还有腋窝,上上下下的几个来回,像是着了虫子咬,好一会才静了下来,在屋墙角缩成一团,眼睛毫无神情的盯着雨中,天晓得,它们又想起了什么来。
小狗在门口边、我的脚下伏着,鸡群跑了进屋来,我看到了,它也看到了,它过激的反应过来,将贴在地面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炯炯有神,像发现了敌情,身体保持纹丝不动,等瞧仔细了,可怜兮兮的鸡群刚刚安逸妥当了,小狗伺机而出,一个箭步跨过流着水柱的墙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鸡群,鸡群如败将之军,一下子各自散开逃走,小狗扑空了,但占据了领地,笔直的立在鸡群的休整区里洋洋得意,小尾巴摇摆出胜利的红旗迎风飘扬。
《二》
星期六的雨,憋了一个上午,到正午时分,嘀嘀嗒嗒的来了,敲响了楼檐,打湿了房顶,表了一层地面,还有很远处的铁皮棚哒哒的作响。
故乡雨,在记忆里慢慢湿漉漉起来,灰暗的雨天色,雨从高空中直坠落,风吹弯了点儿,如万箭齐发,砸在树叶上,泥土里,一阵烟的功夫,积起了水洼,于是乎,树叶也下起了“雨”,泥土里成了个“小湖”。
牲畜都避回了有瓦遮头的地方,安份守己的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那是它们少有的安静,比起夜晚睡觉时还乖巧平静,此刻像到碰见了骇人的怪物一样束手无策任从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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