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心理变态一词,你会想到什么?是维多利亚时期藏在伦敦黑暗角落的开膛手杰克,或是《沉默的羔羊》中孤绝残酷的汉尼拔博士,也许你也会想到尼采、克尔凯郭尔这样的偏执狂。是什么造成了这种人格障碍?传统观点常常着眼于环境因素,认为后天的经历造成此种结果。另有一派学者已经在行动,他们关注基因、认知、脑神经等因素。从生物属性来看,也许心理变态就是天生的。
詹姆斯·法隆是加利福尼亚大学尔湾分校的脑神经学家,过去的三十年中致力于研究大脑——干细胞、增长因子、基因影像学、阿兹海默症等方方面面。他是后一类学者的代表,20世纪90年代开始研究心理变态。法隆教授利用正子造影术扫描罪犯的脑部,对比暴力凶杀犯与普通人的大脑扫描图,分析后得出了自己的理论。凭借神经解剖学的理论基础,他描述了心理变态的大脑扫描图像。
2005年的一天,生活与詹姆斯·法隆教授开了个玩笑:当时他正在主持关于阿兹海默症的研究,利用家庭成员的脑部扫描图进行对照研究。与此同时,对罪犯脑部扫描的研究也在持续。某日无意的一瞥,他发现有张像是心理变态杀手的大脑扫描图混进去。看到图像主人的名字,詹姆斯·法隆有些恼怒,认为工作人员弄错了,上面赫然显示着自己的名字。一个研究心理变态的科学家无意中发现自己也是变态者,多年后,这种啼笑皆非的情绪依然流露在他的畅销书中。
(詹姆斯·法隆本人)
在詹姆斯·法隆的理论中,心理变态人格的脑部有一种罕见的共同特征,即边缘皮质、前额叶皮层和颞叶皮层出现功能障碍。通常,这些机制与自控力和同理心密切相关。自从看到那个疯狂的结果后,詹姆斯·法隆法隆教授开始深入研究家族史,并且剖析自己的青年经历,他发现自己与变态罪犯的界限越发模糊。然而法隆教授并没有沦为监狱客,他依然做着自己的研究,并且去TED做演讲,在美剧《犯罪心理》本色出演。总之,他成了个名人,摆脱了生理缺陷的束缚。后来他把这一切写进《天生变态狂:TED心理学家的脑犯罪之旅》
詹姆斯·法隆曾经认为大体上人们80%是受遗传的影响,而20%则是受环境的影响。那么他又如何解释自己的基因新发现呢?
《天生变态狂》一书中描绘母亲告诉他的一些童年黑暗史,剖析了青年时期并不起眼的“罪恶”——冲动爱捣蛋,自制爆炸物,强迫症,宗教狂热倾向,无端恐惧症。他讲到有时候为了满足自己对冒险和愉悦的追求而去操控别人。在东非内罗毕大学实习时候,当地的医生告诉他有个人在肯尼亚西部的基顿山洞染上马尔堡病毒,这激起了法隆的兴趣。恰好他的哥哥汤姆来看望他,法隆怂恿哥哥与他一起去那个山洞,只字未提病毒的事,只说去看大象。穿越野兽群、山区后,他们来到满是病毒源的山洞,上千的果蝙包围着他们。两年后,汤姆看到相关的马尔堡病毒报告后恼羞成怒,打电话去质问法隆当年的“欺骗”。
研究家族史的时候,他发现先祖中有着不少暴力血腥的人物,他们或是凶杀,或者抛妻弃子,冷血无情。法隆转而去探索基因遗传,他提出一种等位遗传的MAOA基因,正是这种基因导致单胺氧化酶A不足,易于造成反常情绪和暴力行为,詹姆斯·法隆把它称之为“战士基因”。
法隆依然坚信遗传学是塑造一个人的主要力量,孩子不用教就可以完成很多复杂的适应性活动,而且人格的发展也是自主完成。在正常的情况下,一个人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当然,法隆认为早期的环境因素深刻地影响人们。他认为母亲与家人在其童年时期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理解,使得他在变态大脑下依然能正常成长。当作者发现自己也具有心理变态人格时,他的亲戚朋友似乎并不表示惊讶,而他的妻子说到:”我很小就和你在一起,事实证明,你确实有不良的行为,但你才不是心理变态。“或许正是这种包容和煦的生活环境抑制了基因的作用。
心理变态若是天生的,那么如何改变呢?作为自然进化优胜劣汰的产物,它又有什么意义?
詹姆斯.法隆身在其中也没有确切的解决之道,然而他又是成功的的。2011年他将自己的情况曝光给大众后,大部分人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他们只是说:“听到你有一些社会性变态人格,我一点也不意外”。他把自己称之为亲社会的心理变态,纵然有很多特质符合心理!考核量表上,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回复往昔种种,法隆自认是个幸运的心理变态。家庭悉心呵护他,这种幸运不是天赐的,而是特意营造出的善意。也许,真正优良的教养可以战胜先天的不足。
心理变态并不是个骇人的东西,它的存在有着生物学上的缘由。如果以合适的态度方法应对它,这一人格并不必然走向犯罪道路。某些情况下,心理变态人格所拥有的冲动、激情与创造带给他们天然的优势,当然,这不只是一个人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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