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接过文强递过来的馒头,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胃也有了饿的感觉,虽然四肢的肌肉还疼,但至少感觉浑身有劲多了。我端着馒头开始大快朵颐,而其他同事也因下雨而异常奋兴,又有几个人开始找人“斗地主”了。一天的劳累和疲惫似乎只一顿饭的工夫就已荡然无存。
我吃完正准备起身洗碗,刚站起身,就觉得两腿一阵疼痛,我忍着抬起腿活动了几下慢慢向门口走去,雨正大,雨水从屋檐哗啦啦地流下,我灵机一动干脆用碗 接着流下的雨水,凑合着将碗洗了。
文强见我洗过碗便命令到:“过来,爬在床上我给你柔一下腿。”
我疑惑地瞪着文强:“你会柔吗,别再给我弄残了。”
“会不会试一下就知道了,过来老实点爬在这里。”
我把碗放了,乖乖爬在文强床上。当见文强挽起袖子,在我背上和腿上又拍又锤,又揉又捏。不过十几分钟文强已开始浑身冒汗。而我躺在床上也觉得浑身发热,似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尽情舒展。文强一番按摩之后让我下床试着走两步,我下床伸伸胳膊蹬蹬腿惊喜地说:“果然好多了,强哥,你在哪里学的这技术?”
文强沾沾自喜地说:“我小时候放过羊你不知道吗?那时候每天放着羊在山里吃草,每次有羊摔伤,都是我师傅给羊按摩,时间长了,我自然就学会了。”
“啊!弄半天,你是把按摩羊的技术用在我的身上。”我在地上一边活动一边说,“不过,黑猫白猫捉到耗子就是好猫,至少我没那么疼痛了。”
“其实,羊和人有好多身体构造是一样的,我还能胡来吗?没必要。”文强踌躇满志地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给我讲开人体构造了。不行,我得睡觉了,我今天实在太累了。”说完爬上床躺下了。
门外的雨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文强说“看戏赶会,不如雨夜美睡。下雨天睡觉似乎别有滋味,我也得好好享受一下。”说完也躺下了。
不一会儿,里边满床斗地主的人以及观看斗地主的人也都各自休息了,大概都不想辜负这良辰美景。
听着外面时紧时疏的雨声,心里有一种“自为丰年喜无寐”的踏实和兴奋,白日里城市的喧嚣一时间被浇灭,整个世界就剩下被雨声包裹的宁静。大家都悄然而卧,任思绪穿越这密密麻麻的雨柱飘向远方。
我躺在床上又想起这两年和谢春的交往,想起自己立二等功时,连长拍着胸脯说,今年的提干名额非你莫属,谢春也娇羞地说,我今生非你不嫁,县长也说你是咱们县里的骄傲,退休回来就跟着我,咱们县里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可是仅仅过去了半年,便“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再看看现在的谢春,张口闭口钱钱的,我恨不得拿钱砸扁她,可惜没钱,人穷志短,人穷志短纳!
不觉天已大亮 大家仍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深睡不起,建筑工人做为这个社会最卑微的一群,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对于我们建筑工人来说,法定星期天对我们毫无用处,我们好像生活在一个法外之地,下雨天才是天定的休息日。工地开工两三个月了,第一次下这么大雨,因此这场雨对我们也可以说是久旱遇甘霖,干活累坏了的此时可以尽情酣睡。斗地主瘾大的此时可以号召人马大战个人仰马翻。当然了,如果你不想睡觉也不喜欢玩扑克,你也可以像城里人那样,撑一把雨伞去公园观雨。也可以叫两个朋友到酒馆小酌。
我躺在床上正不知道今天该干啥时,突然有人说外面工地进来一辆拉石子的汽车,接着
又有人说这么大雨谁去给他卸呀,反正我是不去,我也不去。听到大家的议论声,我问文强,卸一车石子给多少钱,
“平时卸一车给三十、今天下雨估计要高些吧,怎么,你想卸呀?”文强反问道。
“如果价格合理,为什么不呢?”我停顿一下又说:“要不咱们俩卸吧,一上午我觉得差不多能卸完吧。”
文强说:“你这是挣钱不要命,这么大的雨,再说你昨天不是四肢肌肉都受伤了么?”
我说:“只要有钱挣,甭说是肌肉受伤,就是肌肉中枪,我都咬牙去卸。”
文强调侃说;“完了,你算是完了,掉钱眼里出不来了。”
我说:“是呀,我宁愿掉钱堆里被钱淹死,也不愿因为没钱而被人们用鄙视的目光杀死。”说完我从床上坐起说:“我得赶紧吃饭了,准备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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