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和所有人一样在一眼望不到头儿的麦地里劳作,她敏感细腻的情感和满腹的才情在滚滚麦浪的眼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晨露,美丽却于丰收无益。而她所有关于诗与远方的梦,也终究没有把她带离耕作的农地。
大半个世纪过去了,白皙漂亮的年轻妈妈被岁月打磨成鹤发鸡皮的母亲大人,这数十年里,她像所有农村女人一样,被农田和家务的劳作填充了自己的生活。
只不过,当别人在咒骂太阳的炙热,她却在享受阳光带来的青青草香、美美花开;当别人在高喊:这天热的,快刮点风凉快凉快!母亲却在想:在玉米地里匆忙制造音乐的风啊,你在谁的麦田里流浪……当麻将、扑克、嚼舌根成为农妇劳作之外的消遣,母亲却带上老花镜,像她年少时一样,洗净粗糙皲裂的双手,静静的捧书阅读。
窗外,榕树花开,落英满地,它们像从前一样装点着母亲诗意的梦境。
当母亲和所有人一样在一眼望不到头儿的麦地里劳作,她敏感细腻的情感和满腹的才情在滚滚麦浪中给她撑起诗和远方的梦境。她终究没有走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但她心中倔强坚守的诗意让她和所有人不一样。
小时候写作文,题目常常是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年岁日长,再次将家人落于笔端,称谓便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抛去口语或者书面语的差异使用,称呼从妈妈到母亲的转变,其实是一种心态的转换:当白皙漂亮的年轻妈妈被岁月打磨成鹤发鸡皮的母亲大人,我终于体会到数十年连绵不断的唠叨声中那永无法被超越的母爱,这份爱与随着一餐一饭传递到我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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