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朴之语
1
酒吧里于勇一杯杯灌着自己,烈酒如一根导火索滑进胃里变成一团火焰。痛,胃疼的仿佛要穿孔。这种痛,远没有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心痛更折磨他。
让于勇心痛的是,徐静轻描淡写的那句话,我们离婚吧!一句话就结束了6年刻骨铭心的感情。这句话像一把冰刀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疼的他发抖。
于勇:给个理由,为什么?
徐静淡淡答:因为不爱。
于勇不相信,以前那个每天甜甜喊着老公的女人,说不爱他?不爱吗?为什么要嫁给他?每天粘着他,一口一个老公喊着他。因为爱,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省吃俭用供她4年大学。现在说不爱,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于勇记得第一次见徐静时,她脸上那纯净的笑容,碧波一样的眼睛,还有那圆圆的脸上含羞带怯的神情,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的心灵,就在那一瞬间于勇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
他们相识的时候,徐静还是个高中生。
徐静上高二时星期天闲逛,发现有个店铺很特别,门头上的手工浮雕看起来很有冲击力。
徐静好奇地走了进去,看到几个小学徒正埋头认真地在木板上一刀刀雕刻着,刻出的图形翩翩如生。一把锤子一把刻刀,竟然能把木头变成生龙活虎的样子太神奇了!
徐静有了学习这门艺术的冲动,她说要学木雕,小学徒爽快地去喊师傅说来一美女要当学徒。
于勇接见了一脸真诚的徐静,面对如晨露般的女孩儿心莫名地有点悸动,他压下狂热的情绪:这是苦力活儿你一个小女孩能吃的消吗?
徐静说:因为喜欢,苦和累算不了什么一定能坚持下去的。于勇收了徐静这个女徒弟,徐静每星期六日都去练习木雕。
徐静经过半年对于勇的了解,有几分崇拜这个师傅。于勇不但木雕技艺精湛,还在散打上也取得了成绩拿过几次散打冠军。
于勇常被徐静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心神摇曳,有意无意地手把手教起了徐静雕刻工具的使用技巧,和雕刻时的要领。
一个壮年男子一个懵懂少女,肢体接触后有了不一样的的情愫。
2
一年后于勇对徐静表白,徐静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于勇的爱。
在徒弟们眼里师傅和师娘很般配,师傅把师娘捧在手里不舍得让干粗活儿,只给她一些小木板让她随心所欲地练练手,师傅没底线地宠师娘早已见惯不怪了。
徐静高三的时候,和于勇偷偷结婚了。
(那时的徐静正好22岁,因为徐静在上完初中时,跟着父母迁移了几次中途有休学,来到这个城市后又从初二上起,所以22岁才上高三。)
徐静结婚后也没放弃学业,临近考试徐静犹豫考还是不考,于勇宠溺地鼓励徐静去考试如果没考上,回家好好做他的小媳妇,如果考上了他供她上大学。
徐静当时感动地泪眼朦胧,甜甜地喊了好几声老公。
徐静考得不错是一线城市的大学,她很纠结该不该放弃,如果放弃那意味着放弃了的梦想,如果去就意味着离开于勇,他一个人还要负责她上大学的所有费用。
于勇开始为徐静准备开学需要的一切费用,几个铁哥们儿听说他要供老婆上大学,都为他的这一创举捏了把汗!
有几个心直口快的师兄劝于勇:你这是自己往坑里跳,徐静上完大学后还能回来安安稳稳地和你过日子?
于勇信心十足地对朋友们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老婆不是那样的人。兄弟们一个劲地摇头,说于勇太天真世事难料,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
3
于勇想借着酒精麻痹自己,老板再来一杯,他大着舌头挥舞着杯子。
先生您不能再喝了,要不我给您来杯醒酒茶?于勇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服务生,眼前的人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于勇晃了晃脑袋,要酒,酒!懂吗?不喝茶,喝酒。接着他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徐静我在等你啊!等你毕业了我们就要个宝宝属于我们的孩子,于勇说着醉话伤感地泪流满面。
服务生想,这位是感情失意了狂喝闷酒,这样下去保不准会出什么乱子,想着怎么通知他的家人吧!
这时一位女士走了过来,于勇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喝酒?云诺扶住于勇拿过纸巾仔细帮他将泪痕擦去,说:于勇大哥我送你回去吧。
服务生可算看到救星了,赶快帮着云诺把这位大神扶上车送走了。
早晨于勇醒来时头疼欲裂,揉着鬓角起来,于妈妈走过来数落儿子没出息:离个婚,就把自己往死里灌?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值得吗?尽快忘掉她,赶快去婚介所登记去,还怕找不到个合适的?
于勇无奈地听着妈妈的絮叨。转移话题,昨天我怎么回来的?于妈妈疑惑:你难道不知道和谁喝酒?女孩儿送下你就走了,我不知道是谁,顾着忙乎你了都没和人家说声谢谢。
于勇仔细搜寻着昨天断片儿的记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把自己送回来的,没有个女孩儿的印象。能把他准确送到家一定认识,以后见了面再道谢吧!
于勇想想,妈妈说的也对,自己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是该走出来了。
4
于勇真去婚介所登记了征婚启事,婚介所的人打包票:你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还怕找不到老婆?说的俗一点,就是有房有工作,长相也过关还有手艺。
婚介所承诺,包他一辈子找到满意的伴侣,中途离婚了可以继续征婚,只收一次费负责一辈子,于勇自嘲一笑“真是一劳永益。”
于勇每天忙着相亲,一天见3-4个女人,可他就是找不到感觉,每见一个都要在脑子里和徐静比较,觉得哪儿哪儿都没得比。
于勇明白,徐静就是自己心中的硬伤,很难愈合!为了让自己尽快忘掉伤痛他继续不停地去相亲。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婚介所又给他联系了一个,没有婚史小他两岁的相亲对象,于勇应邀去见女孩儿。
云诺一身水蓝色长裙,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髻,一根木质发簪插在发髻上,肤白唇红,柳叶黛眉微挑,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脉脉含情,别有一翻复古美女的韵味儿。
于勇眼前一亮,这美女有感觉柔而不弱英气逼人,有点意思。
他微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于勇。
云诺落落大方:你好,云诺。
于勇提议去喝咖啡,云诺却说,喝茶更好。他们选了个茶馆坐下,两个人慢慢聊着,气氛很是融洽,最后云诺想听于勇和前妻的故事。
于勇对这个爽快性子的女孩儿不设防,觉得云诺像个红颜知己,让他不由得想倾诉。
于勇说起了那段伤痛:徐静第一年上学后,经常给他打电话诉说思念之情,回来后依然每天粘着他,叽里呱啦说着学校里的所见所闻,他默默地分享着她的快乐。
改变是从大二后半年开始的,徐静开始一个月都不给他来个电话了,他打过去,徐静说赶作业比较忙所以没时间,他虽然有点失落,还是想着等她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终于等到徐静主动打来电话,于勇高兴坏了,徐静简单聊了几句,最后说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要品牌的让于勇给她买,于勇正好有年休假打算去看她,顺便买上电脑送给她。
5
当于勇见到徐静时,徐静没有像之前那样热情,还嫌弃他出门也不捯饬捯饬不修边幅,
于勇调笑着说,有老婆了捯饬给谁看?
徐静催着于勇去置办了一套新衣,于勇觉得自己结婚时也没那么隆重,那时徐静就变了只是他不愿意去想。
接下来的两年中,于勇再也没感受过徐静小鸟依人的热情,只是要钱的次数增加了不少。
于勇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他选择了逃避,想着,等她毕业回来他会好好爱她,他们还会和从前一样幸福的。
于勇痛苦地说:好不容易等到她毕业了,她没有马上回来说要在那边玩儿一段时间。快过年时她回来了,他怀着喜悦去接她,她却说要回娘家过年。
过了两天徐静约于勇见面说要离婚!于勇问理由?徐静答,因为不爱!于勇眼里泛着水雾说,那时候马上要过年了考虑到父母的承受力, 我提出等过了初八就去离婚。
徐静勉强装样子走过场,把于勇父母哄的过了年,就如当初结婚时一样迅速,初九就去办了离婚手续,就这样我们6年的感情一拍两散了。
于勇说完反倒轻松了不少。云诺问:你后悔吗?为了供她上大学省吃俭用,把工资一分分攒起来寄给她,为了不让父母操心,自己在工作室每天吃泡面,吃了4年啊!你就不后悔错付了情?
于勇皱眉想想说: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选择供她上大学,事情一码归一码。
云诺深情地看着这个侠肝义胆的男人,竖起大拇指,好,真男人!是我喜欢的菜,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
于勇奇怪地看着云诺,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等了这么多年,我们不认识呀?你怎么会等我?
6
原来云诺3年前就喜欢于勇了。那次,师傅组织的师兄弟散打比赛,在赛场上云诺见识了于勇的功夫和人品。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适合自己,只是于勇已经结婚,她只能暗恋着远远地关注着,所以对于勇的经历一清二楚。
云诺说:感谢徐静,是她的离开结束了我的等待,本来以为我这辈子没戏了,你这兜兜转转还是我的菜真是缘份天注定!
于勇认真考虑了一下,望着等了自己三年的痴情女子,准备给自己和她个机会。他们以闪婚的速度结婚了。
在半年的相处中,云诺开朗风趣的个性,疗愈了于勇那颗受伤的心。
云诺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帮于勇把木雕工作室做到小有名气。徒弟们觉得这个师娘看着泼辣,其实有一颗善良的心,孝顺公婆,照顾师傅,对徒弟们也很随和。徒弟们觉得这个师娘更适合师傅。
于勇的工作室日渐忙了起来,大小单子应接不暇。云诺准备放松一下,买了两张电影票,拉着于勇去看电影。
云诺津津有味地看电影,于勇趁这个闲暇打起盹来。电影散场了云诺拍拍于勇的脸,叫醒这个酣睡的老公。
两个人心血来潮,看见路边的共享单车,一人扫一辆,飙起了自行车。你追我赶玩儿的不亦乐乎。正玩儿的高兴,路边有一男一女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地干仗。
于勇仗着一身散打功夫,经常干一些见义勇为的事。他刹住自行车,察探情况。云诺也在他身边停下。
那个男人嘴里骂着女人:徐静,你就是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着抡拳向女人砸去,拳最终没落在女人身上,被于勇伸手截在半空中。于勇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只三拳两脚就制服了那个男人。
云诺走过去扶起了那个女人,正准备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女人嗷一嗓子扑向于勇,于勇一愣神,条件反射稍一侧身躲过了女人的袭击。
男人被于勇一只脚踩着肩压制着,嘴没闲着:你什么人呀?我们两口子打架和你什么相干?多管闲事。
女人也放起了泼:我们自家的事要你管?快放开我老公。于勇斜眼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哦,算我多管闲事你们继续。抬脚转身拉着云诺走了。
云诺这个笑啊!你真是太爱管闲事了,人家两口子偶尔打个小架,那叫调节情绪。你这一插手,人家一致对外,也算没白帮。云诺笑的直不起腰来。
于勇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云诺想起那个名字,难道于勇因为听到那个名字发怒了?想了想,云诺装作生气的样子:你是因为听到那个名字出手的吧?你还是忘不了她?
于勇知道云诺是装出来的,于是老神在在地反问:徐静是谁?我只认识叫诺诺的女人。
云诺举着拳头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别卖关子,你是如实交代?还是回去跪搓板?
于勇赶快摸着左胸央求:老婆大人,我坦白,这里只装了一个叫诺诺的女人。
于勇觉得自己娶了诺诺很幸福,过去的已经过去,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两年后云诺生了个儿子,徒弟们说又一个散打冠军诞生了。师傅的儿子必定身手不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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