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盲写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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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年之前,每认识自己多一分,都源于觉出自己在哪方面的“居然还不错”。从某一年开始,对自己的每一次新认识都是在承认弱点。“某一年”,很可能就是成长与成熟的分水岭。也许更是衰老的第一次敲门。
弱点这个东西,倒也不全然都是消极的。
上周偶遇心理咨询师麦田,我问她,每个人从童年开始身上就布满心结与情结,这些都是需要解开的么?她说不要,那些结只要没有困扰你的人生,都不需要化解,都是好的。
弱点就是一些这样的结。
它们启程得很早,潜伏在你每一种情绪的最深处,在你忙碌、得意或麻木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它们正硌着你的皮肤,只有安安静静低头查看自己时,才发觉一个浅红的印记。
这是什么?你去回忆。
我是今天起床后,在淋浴头的热水下,慢慢去回忆的。
这几年丢掉日记的习惯后,我把很多细节都随手乱扔,转眼也有永远遗失的。尽管我意识到,人生的挫折感渐渐清晰。我愿意去接受,却没有欢迎。但是为什么不呢,热水淋过头发的时候我想,假如优点和弱点是平等的。
我慢慢去回忆最近闹情绪的时刻,发现因为成熟的来临,人感受的敏锐度可以呈现得如此细腻和高清。最近一次的无名憎火,像凭空涌出的一股急流,转了一个弯就淹没上来,海浪一样卷出泡沫,包围。愤怒可以很轻盈,在0.5秒之内它腾空跃起,你看见它随着自己提高的音量,就在你眼前,却没有重量,没有形状,当然也就没有边际,你测量不到它,不知道它在这个高度上会维持多久,但你很少能有机会看到能跳到这么high的东西,有一点兴奋。事实上,它远比卡尔维诺所说佛罗伦萨诗人吉多·卡瓦尔康蒂那一跃,更加轻盈,吉多纵身便跃过那些来围捉他的人,但你知道它面前不可能有任何对手。只是理性让我说了一些话,目的是疏散它。之后它莫名就自己消失无踪影,你形容不出时间。只觉得刚才有点失态,被别人都看不见的东西影响了,或者说操纵了(他们真的都没看见吗)。很奇怪,星期六这天24小时之内连接三次发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跟生理周期也没什么关系,大概是希望休假了。
后来马同学说这是承受挫折的问题。是这样吗。我原以为,我早迎接来了那个“某一年”——那个某一年之后,我一直在认识自己的弱点,接受自己的本质,当然包括消极的,像个有且只有一个case的心理治疗师呢。看来这件事情无法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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