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这次读后有感之前,我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不太著名的作家,布鲁诺.舒尔茨。
布鲁诺.舒尔茨(1892~1942),波兰籍犹太作家,死于纳粹的枪杀。生前为一个中学的美术教师,曾经出版过两本小说集。他生前默默无名,死后作品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重视,被认为是可以与卡夫卡比肩的天才。
另外他也是一位杰出的画家,对欧洲的超现实主义与电影等领域曾产生过影响。
我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读这篇文章是在哪个午后了,但是今日重新翻阅依然可以回忆起当时的茫然无措,只剩下了被无数飞舞的鸟占据的王国。
文章以第一视角叙述故事,我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我对作为“国王”的父亲完全是一种与外人无异的不理解,可能还有一点轻视,可怜,甚至怨恨吧。
在文章的开头是一段环境描写,无论是“昏黄的冬日”,还是“被雪盖住了的如巨人骨骼碳化了的建筑”,都无一例外为下文做了铺垫,为父亲悲惨的结局做了暗示。舒格茨以绝佳的文笔构筑了一个完全由糟糕情绪推叠而成的可怖环境。
作为主角的父亲那是已经足不出户了,只是在火炉前看着被火蝾螈轻抚过的,已经无用了的煤炭。那是的他对于在房间的高处修补东西有着极大的热情,无论是什么时间都可以看到他蹲在梯子的顶端,在天花板附近修东补西。在这鸟瞰一切的位置,父亲和俗世渐行渐远,当母亲提醒他关于生意和金钱上的事情,父亲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母亲对父亲可以说是毫无影响力,不过父亲对于阿德拉倒是极为尊崇,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当阿德拉打扫房间的时候,这对于父亲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仪式,他带着饱含激动与狂热的眼神看她完成每一个步骤,并赋予它们深沉的象征意义。在某些情况下父亲的行为和动物越发靠近。
在这一时期,父亲对于动物展现了极大的热情,这件事情是从鸟蛋开始的。
父亲花费了大量的钱,从各地的动物观测站买下了大量的受精鸟蛋,把它们交给巨型母鸡去孵化。一段时间后这些各种奇形怪状的雏鸟充满了整个房间,这些新房客停留在房间每一个可以站下的角落为房间带来了彩色的喧哗与鸣声。
我特别记得一只兀鹫,它如同一个禁欲主义者,一动不动,以埃及诸神般永垂不朽的的姿态站在父亲的对面。这只兀鹫就像是父亲的兄长,或者父亲的干尸。
父亲不再满足于孵化鸟,他甚至在阁楼上为鸟儿举行婚礼,把我们家的屋顶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鸟巢,属于鸟类的诺亚方舟,所有长了翅膀的生物都来这驻足。
在并不长久的荣光落下,一个令人沮丧的转折就来了。
很快地,我们让父亲搬到阁楼下那两间房里去,我们一大早就可以听到鸟儿混乱的尖叫,还有各种噪声。父亲一连好几个礼拜都不见踪影,偶尔才会下楼,这时我们注意到他好像是缩小了一点,眼睛也覆上一层白色眼翳。有时候他会从椅子上跳起来,鸟儿振翅一样挥动双手,发出一连串咕咕声。
有一天在我们大扫除时,阿德拉突然出现在父亲的王国。她闻着充斥房间的恶臭,看着黏在地板、桌子和家具上成堆的鸟粪。她打开窗户,挥舞着长扫帚,把一整个房间的鸟儿搅动了起来。她仿佛跳着印度神话中的毁灭之舞一般,父亲和那些鸟儿一起挥舞双臂,试图飞到空中去。最后,只剩下精疲力尽的阿德拉,还有带着忧虑和羞愧的神情的父亲,准备好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
故事的最后,父亲走下楼,走出了自己的领土,他是一位刚刚失去了自己宝座和王国的、被流放的国王。
作家凭借父亲这个角色表现出了浓重的孤独感,父亲是冷漠而狂热的,冷漠在于与家人的沟通,而狂热在于对鸟的钟情。从他与母亲的交流可以看出他几乎是淡出了这个家庭,在生活父亲是一个盲从者。
父亲孵养各种各样的鸟,建立起了一个独特而巨大的精神王国,他成了主宰这些鸟儿的国王。他与鸟居住在一起,他越发像鸟,他已经在自己的精神王国里无法自拔。父亲像个艺术家,将养鸟当作艺术去对待,去追求自己孤独的人生体验。
父亲是被囚禁着的,同时他也是自由的。他被囚禁于现实,自由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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