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而我的心也仿佛同时变了铅块，很重很重的堕下去了。但心又不竟堕下去而至于断绝，他只是很重很重地堕着，堕着。
2、我一径逃走，尽力地走，直到逃出梦境，躺在自己的床上。
3、我顺着剥落的高墙走路，踏着松的灰土。另外有几个人，各自走路。微风起来，露在墙头的高树的枝条带着还未干枯的叶子在我头上摇动。
4、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5、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6、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7、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
8、我大概老了。我的头发已经苍白，不是很明白的事么？我的手颤抖着，不是很明白的事么？那么，我的魂灵的手一定也颤抖着，头发也一定苍白了。
9、为我自己，为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我希望这野草的朽腐，火速到来。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这实在比死亡与朽腐更其不幸。
10、我以这一从野草在明与暗，生与死，过去与未来之际，献于友与仇，人与兽，爱者与不爱者之前作证。
11、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自夺取它的生存。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腐朽。
12、而忽而这些都空虚了，但有时故意地填以没奈何的自欺的希望。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虽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
13、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个夺取它的生存。
14、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15、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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