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老周死了,怪不得这么久没看见他呢!”伯母说。
死神驾到,谁敢不从呢!
当活人如是观时,除了几滴泪、几声叹息,再多的东西也难以具象化。那些看不见的忏悔与恐惧,在小雨里形成巨大的幻觉。
活着,就像蜗牛套上了壳儿;死了,就像肉体退出各种各样的的壳儿……
说实话,你打小就听说过死亡,但不曾真正地面对过死亡。自从死亡被描绘以来,你与它之间存在着数重悲剧,也有一层薄薄的喜剧要人重新认识它。
说到“白喜事”,那是寿终正寝的人要回到种子里去。至于能不能再次发芽,还要看各人的造化。
为什么雪师能从他弟弟的死亡里脱胎换骨呢?死亡不是河对岸的一条狗,朝我们汪汪叫几声就完了,它是时时刻刻悬在我们头上的剑。
说不怕死的人,未必珍爱过自己。而那些怕死鬼们,因为贪恋的东西太多,从来不肯做减法。只有那些从容面对生死的人,是真正参透了生死的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样,都免不了一死。
庄子的老婆死了,庄子击鼓而歌,好友惠子批评他很过分,他是这样说的:“妻子刚死的时候,我也很悲伤,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悲伤并不能让她死而复生,更何况生命本身就是一种从无到有,如今又从有到无的过程,就好比春夏秋冬四季运行一样,又有什么好悲伤呢?甚至可以说,与其悲伤,不如高歌而唱。”
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最高境界的有情,便是明理之后的“离情”,也可以说是“离戏”,不会执着于任何一种生命状态或者情绪。如此,也无风雨也无晴。
②
你从来不觉得谈到【死】不吉利,反而会从中激发向死而生的力量。
曾经,你也尝试过与死亡的亲密接触。它不主动找你,你就去找它,像个傻孩子一样玩着最撕心裂肺的游戏。
等死亡要掐住你的脖子,你的觉醒力比任何时候都高。突然一个转头,又落到人间,哪怕吃苦受罪也认了。
你没有写过多的病隙随笔,但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你正在“回家”的路上。要你打碎妄心与分别心,在当下复归于婴儿。
至于一重又一重无解的谜,不出答案有不出答案的好。你仿佛看见更多小小的火从釜底抽薪,变成朝天椒,变成红珊瑚,变成一轮难得圆的月……
每个人都会亲自体验自己的死亡,至于那觉受,不用说,说了也没用。只要,只要我们曾经无怨无悔地活过了,经由“死亡”,我们将又重新启航。
死亡,是另外的翻新,是另外的烟火,也是另外的心安即是归处……不,它没有定义,更不能定义,它是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和生命一样存在。
如果这样还不能安慰你,无死的智慧就从裂缝里探出了头儿。它不会沿着原路线行进,它会与你的“本元心”连接,让你无智亦无碍,在宇宙间如虚空一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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