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离我八丈远,我却感到莫名的悲。
有位小朋友(闺蜜的儿子)从一小城回一线,也许由于心情,也许他想独处,提前数小时来到当地机场候机,居然久未联系的他主动联我通话60分钟以上。
这次回小城他是替身体欠佳的妈妈(他一直拿我当亲姨)去送姥爷最后一程,而且定了当天返回的机票。说明来由后我才有点理解了,在如今Juan Juan严重的现实情况下,谁的时间都宝贵,谁的压力都不小,他本人就职于一家大型民企,俩个孩子,一家四口,媳妇前两年被减员全职,生活压力不言而喻,他能给我打电话,说明一些事情需要找个宣泄的出口,老妈、妻子、孩子、同事估计绕了一圈,才在我这里定点落脚。
由于得到消息太晚,他定的最早一趟航班机票也比姥爷Huo化的时间晚一个小时,他很遗憾,姥爷最后的遗容他没有看到,他只是到场后和众亲友一起等待了一个小时后才见到了已经成灰的姥爷,他告诉我,看到骨灰盒上姥爷和蔼可亲的遗像时,控制不住泪奔了,他从小在姥姥姥爷跟前长大,上学才回到父母身边,工作后总是各种事务忙碌,忙着找工作、跳槽、结婚生子还房贷,没有更多的时间回家看望老人,总觉得隔代老人有父母常去探望,直到这次母亲身体有恙,才受托请假回家代替母亲尽点孝心。
他重复着我也知道的姥爷一生,论说老人家年届90病痛几年离世,也算高寿,但他在母亲嘴里知道临故去的两年老人已经因为摔倒骨折不能正常走路,只能在家里依靠保姆坐在轮椅里小范围活动,临走时已接近老年痴呆一时清楚半会糊涂的。
他说姥爷退休前在政府部门工作,听母亲常唠叨老人家一生勤恳踏实,生活俭朴,退休从处级岗位卸职也有30年了,多年来,老人心里就两件事,一是工作,二是家庭,心无旁骛,也没有过多讲究的衣食住行,他只是城市普通人群中的一员,就连那次骨折住院也是因为年事高了,还坚持骑车去市场采买而被摔倒致伤的。
这位小朋友生性内向,但积极善良,行事低调沉稳,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在送行了姥爷后有颇多感慨,尤其觉得人生不易,他觉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和成长过程的摔打锤炼,没有谁比谁更容易,而且他还觉得高寿的姥爷离去,父母这代人的背负责任本已完成,却还在为下一代下下一代人操心,他说不知道到自己这代人在孩子长大时,是否依然卸不掉肩上的担子,听起来有些不轻松。
听着他像是自诉似的那低低的话语,我情不自禁地受到了情绪感染,为一个家庭里的几代人的奔波辛苦挣扎打拼生出一丝莫名的忧伤,也为普通人生到了尽头,无论有多少成功荣耀或败走麦城,不分高下一笔抹平,最后被那方小小的盒子盖棺带走而感到心痛,不禁感叹:一辈子几十年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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