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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不大不小个头的黑毛狗,安安静静地躺在售楼处门口红毯上,闭目养神,很是惬意。售楼处今天卖车位,一派喜气洋洋,看这只流浪狗似乎也多了份喜气和张扬。
此时,冬日的暖阳高照,售楼处里,人声鼎沸。一屋子挤满了人,售楼处的温度不觉提升了好几度。把新楼的阴冷都遮盖了,那个落地的大空调就傻傻地看着大家,仿佛是位旁观者,它才是主角,大家都是过客。
“我要转钱,不再纠结了。”一个60来岁的妇人挤到收银台,笃定地语气,仿佛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对他人说。“一二十万的事情多么简单,纠结来纠结去,不够让自己难受的呢?”
“我卡里只有五万。”一旁的女婿怯生生说。
“我从银行卡里转你15万,不就够了。你看什么事情就不能等你爸。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他还连人影都不见 。”这丈母娘一边眼睛朝门外瞅,一边笑盈盈和女婿对着话。
女婿30来岁,看着是个老实本分孩子,圆圆的脸庞,很是显小,有点婴儿肥,又有点唯唯诺诺。但架不住人家有好丈母娘和好丈母爷,媳妇不在,老人家比他还积极,赶早跑来帮他们来买车位。
这丈母娘满头银发,却不失端庄典雅。一粒大大的透着光的白色珍珠耳钉,一口修饰得体的口红,亮白的粉底遮瑕了岁月的留痕,让粉里透红也不再独守青春的岁月,而跨过年龄界限来关顾一颗积极向上的火热的她的心。你看,她穿一身白色纯白外套加内里高领秋衣,加一条白色牛仔裤,简约大气风,不失休闲和贵气。
这边交了钱,签了合同,那边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60多岁丈母爷。他一身休闲简单穿搭,看质地也知道是身牌子货。丈母娘娇嗔地轻声怪罪老公,老公也不生气,微微笑,接纳他们地调侃,那稳坐泰山的气质估计也不是一般的等闲人,要是没退休应该也是一官半职的人吧!
那只黑色的短毛狗,晒完太阳,站起来开始溜达,毫不在意,那楼里头已经卖出五六百万的营业额。
看他这小样,估计也是见过世面的吧!只是不知道它经历过怎样的大场面,才会对当下人来人往毫不在意。
另外一个窗口,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几步走到车位图前指着一个车位既定选下车位,径自自顾自过来,一把付完全款,就给女儿女婿买好了车位。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过来,自己很主动,立马说是这个城市最好高中的体育老师。售楼处的小姑娘倒是嘴快,立马和他说:“看您这有学问的样子,可真不像仅仅是体育老师呢?”
他倒是谦虚,立马说:“咱也不能高攀,事实上就是个体育老师。”那轻描淡写写的样子,让人感觉进入这所名校,好似很简单。
那只黑狗看起来也很简单,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售楼处几个姑娘聚在一起吃饭。他也不急,就蹲在一边看。看着几个小姑娘,很不好意思,一会儿给他它馒头,一会儿给它炒肉,还给他它整了一个纸杯做水杯。
我眼前不觉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张桌子就摆放在地面上,一位流浪狗先生,穿着普普通通,又有点脏兮兮的外套,像模像样的端坐着,脚上翘起二郎腿,头顶一顶绅士帽,喝着桌上貌似白茶的白开水。他轻轻地用拇指和食指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小块肉骨头,然后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着。
过了一会儿,他很轻快地起身,甩着很优雅的手,起来用自己仅有的脚步,丈量开售楼处的四周。这一切都看起来是多么的自然呀!
也有个急了眼的中年女人,眼看着她前面的人付款,拿合同,领发票,一个个一气呵成,朝售楼处大步夺门而出。
听见一个墙角里的她说:“凭什么那些人,一个个都那么块办理完了,我这里早就已经转钱了,却不给我办呢,你们怎么能区别对待所有人呢?”
看到没有人关注她,她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从小声到大声。从没有人关注,到有个售楼员朝她走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姐,咱别急啊,都会给我们办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就行。你看,(手指指出去两三米开外的地方)那边办手续的人都是先签合同再付款,再领发票,您看您这边签完合同了吗?”
中年妇女一阵顿悟又生气地对售楼小姐说:“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人和我们说先要签合同再付款呢?”
售楼小姐过来拦揽着大姐的胳膊说:“姐,咱不急,咱这钱提早转了,不是丢了,交到公司账上,我们都认可的,安心点。”这一边,就一路领着大姐到了签合同的地方。
大姐还是骂骂咧咧地不开心,估计她自个儿心里感觉空落落的,钱也转了,却不见车位,莫不是到时钱丢了,车位也没有着落。眼看着前面那一波人一个个都把车位占了,到自己的时候都不知道咋回事,心慌地一阵一阵的。
直到大姐领到了发票,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回归到了一种平静。不似刚才,像是一阵火蔓延开来,风吹来,丢了一个大火把过来,让原有的火势更剧烈。等到风过去,小雨淅淅沥沥下开,这火好似才知道有多么干渴。于是,开始滋润自己的喉咙,着火的喉咙慢慢开始下咽口水,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滋养让一切渐渐的回归一种自然和和谐起来。
那只黑毛狗还在,躺在那里,瞧了瞧一眼售楼处,不疾不徐,不惊不喜,安安稳稳的晒太阳。
一天的大半日悄悄地划过去,售楼处下午在一片祥和的光照下,恢复了新楼的阴冷和空寂。明日还要再次开启一轮摇号,来一群人排队把售楼处前的红毯占满,又或许那只流浪狗还会再来,又会经历怎样的故事呢?
也许,啥都不是事儿,不过是今天发生昨天的事,今天也发生着明天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呢?也许那只短毛黑狗知道,又或许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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