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相间均匀,难得的一块花肉,切得方正正放在锅里“滋啦滋啦”响着,很快冒出油花,肉开始缩身变小,在没有彻底变成油渣渣之前放进葱花炝锅再放预备好的菜。很快肉的香味飘散开由鼻腔递进肚子里,我用锅铲挑起一片外焦里嫩的肉送进嘴里,眯着眼享受来自童年的味道。
“啊呜”,真好吃!那是小时候某一天的晚饭,母亲做打卤面条时第一次用猪肉,也是第一顿全是白面做的面条,没有黑乎乎的地瓜面,没有清汤卤菜,而是有了切成小丁快的猪肉在案板上等待下锅。破天荒的我第一次心甘情愿给母亲烧火,因为有肉。
我坐着草墩往土灶里添草,眼睛盯着母亲把肉下锅里。母亲让我加把火,我就往灶里添上一大把麦秸草。很快猪肉的香味扑进我的鼻子里,灌进我的肠胃中。我使劲吞咽唾沫,不错眼珠盯着锅里的肉。连屁股啥时候抬起来都不觉,一心只想着那锅里的猪肉待会就会随着白白的面条进入我的肚子里,而且我可以敞开肚皮吃一顿白面面条。
我把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的肉“滋滋”响着,很快炸出油来,肉香味更加香浓。我抽动鼻子眯着眼嗅着香味,想象它们进入嘴里该是何等美味。就在我想得几乎把脑袋伸进锅里的时候(后来母亲跟我说的),一个热乎的、有点硬的东西带着梦寐以求的香味进入我嘴里。我下意识张开嘴咬住,顿时浑身舒畅,仿佛一下子品尝到天地间最美的珍馐佳肴,我眯着眼发出“啊呜”的满足声。
“小馋猫,好好看着火!”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母亲嗔怪道。我一下子梦回现实,嘴里的香味却在提示我不是梦,我吧嗒吧嗒嘴。
母亲正擎着一双筷子看着我笑,三四块烤得焦黄的肉渣渣顶着一点油花静静躺在一个青花大海碗里。我赶紧续添了一把麦秸草,然后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筷子,捧着大海碗站在锅台一角,我美滋滋地看着母亲。从此,出卤菜的肉香味永远留在那个夏天的晚饭里,留在我味蕾的记忆里。
后来,炒菜前我都习惯把肉先下锅烤下油脂再炝锅下菜,有时我也会挑一块烤好的肉给孩子,孩子也非常喜欢这种味道,我也会挑一块品尝,回味一下童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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