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

“老公，你听见没？好像阳台方向有人在家暴。”

“好困啊，别管人家，睡觉。”

“能不能打110？”

“你忘记你去年遇到的尴尬？都租住警察宿舍了，都没人管，这样的事不好管，知道吗？”

得到这个答复，珍儿只能静静地躺下，默默地想着：

去年初的时候，有个同乡住在对门宿舍楼，因为白天时候，俩孩子玩了一下，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就突然听到大声咆哮，心里一征：家暴。

已经安抚孩子入睡的珍儿，一下就蹦到了阳台，大声喊：“你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报警？”

夜里才十点半，大部分的警察都要值班，只余下一些警察家属，带孩子的都比较早睡；大院里没看到有人路过，虽然女人声音很大，但除了珍儿，没人出来张望。

夜空里，回响着一个女人的斥骂：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喝酒就打人，女儿的奶粉几百块一罐都拿来喂金鱼，谁再叫你喝酒，我就要杀死谁。”

偶尔是追逐的跑声，孩子的哇哇大哭的声音，偶尔是女人被东西砸到的声音。

珍儿跟老公说，要不要去看看，一下出人命就不好了。

于是珍儿去阳台，又喊了一句：“你好，你需要帮忙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

“嘭”房门关了，打砸的声音反而厉害了，孩子停不了的哭。

第二天，女人抱着孩子走了,没多久，住在平房的男人也搬走了，再也没有遇见，即使没搬前遇见，也没办法像没发生事儿一样邻里之间寒暄。

这样的记忆在珍儿小时候就存在过，小时候，邻居俐俐就是就是这样一个可怜孩子，她的爸爸清醒时对她们珍爱有加，而妈妈勤劳整洁，对珍儿来说，他们真是幸福的一对，但有一天夜里，俐俐的爸爸喝醉了，而妈妈却在加班不断缝纫着领回来的活，一遍又一遍地吵架，一次又一次地打，后来认识地来劝架，再后来劝架的也打，再后来男人嘴里只有一句：“我打我老婆，你管得了吗？”后来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有一次男人喝醉了出了车祸，我想这也是孩子与女人的结果，但是没有人放过这个女人，女人一直从克夫开始，一直过着孤独而不快乐的生活，每天挣钱回来，难得有人不怕万人阻挡去理解和包容她，却因为后来无法生育，从而放弃了最后的守护。

前些日子，在朋友家吃饭，一个高档小区，饭后絮絮叨叨就准备告别，但这时，激烈的打斗和孩子的哭闹，变得厉害，晚上八点，这时朋友老公去打的110，怕出重大事故，直接跟保安说了，让保安出面干预。

后来搬家了，新房还不到收房时间，搬到先生工作附近，是村里自建房，比较密集。

哀嚎和孩子的哭声交织在这个清晨，珍儿没有睡着，只能默默等着。

盼望着男人打累了，女人也懒得吵了；然后好像一切就重新回归到平凡之路。

珍儿犹豫，没有门牌，不知道哪栋，警察会不会理，万一只是误会呢？这些都是珍儿开不了口的“不勇敢”，如果是真的，她们是否需要你的帮助，还是多此一举，从而导致一个家庭破碎呢？最后孩子女人都责备你不懂事。

更令人担忧的是，报警后她们的命运是不是会变好？我们的体制和她们的无知会不会让她们感受到社会的帮助。

想起好友婷婷说起她爸爸妈妈的时候，不屑地说还好，他死的早，我的苦日子终于过去了，我妈一次次跟我说如果不是我和我弟早就离婚了，他死了，我终于告别这样的日子，但是我妈已经被他感染了，除了简单粗暴地说挣不到钱的女儿是垃圾，给弟弟买房，也没有什么可以献出的母爱了。

珍儿摸了摸自己的孩子额头上的汗珠，假装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