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内窗帘紧闭,那个人半卧在舒适宽敞的大床上发呆。
现在是午睡时间,他在干嘛呢?床上的人侧侧身,找了一个感觉舒服的姿势,继续沉入思考。
昨晚,他说了谎。手机里传来地铁报站的声音,虽然他故意滔滔不绝地大声说话,但响亮的女音还是清晰地报出了站名。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显然他自己也知道。
说谎……昏暗的房间里,侧卧的人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一声轻轻的叹息过后,那个人闭上了眼睛。
能够宣之于口的谎言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日日夜夜与你耳鬓厮磨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空旷的墙面上悬挂着一轮巨大的时钟,似乎不甘这压抑的沉默,铛铛地敲响了整点的报时。
床上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又似乎……睫毛轻轻地颤动。
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红胡桃的实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一双穿着深蓝色棉袜的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卧室门口。
一步,两步,三步……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声响。
忽然,一双温暖宽大的手抚在侧卧之人的脸颊上,那人依然闭着眼睛,轻轻地勾了勾嘴唇,向着那只手柔柔地蹭了蹭。
“下雨了。”
棉袜的主人呢喃着,一边伸手扶起在床上侧卧的人。薄薄的丝被之下空荡荡的,那是腿的位置。
“挺好的。”
床上的人略一沉吟,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出手捋了捋鬓角。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可以听到唾液吞咽的声音。
“再见。”男声干巴巴地说。
几分钟过去了,房间里依旧安静得可怕。
时间凝固在那条因为受力而紧紧绷起的粗糙麻绳之上,冻结在棉袜主人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臂之上。
床上的人再不能侧卧了,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极不舒服。
“再…也…不…见!”
床上的人猛登出了早已不复存在的脚,吐尽了最后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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