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一声,唉,又回到一个人了,琐事埋藏于心,终日浑浑噩噩。殊不知以前并非一个人。从前的心总挂念着一个人,百无聊赖之时,总有人可以一起追逐。现如今,我们相望于江湖,你不言我不语。不愿打扰你,只是因为你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这让我觉得我也该成熟点了,再去扰你,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以前想把你写进我的故事,因为你的存在显然不输于凌儿,但和以往一样无从下笔,显然是因为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草草执笔,真正的心情或许难以表述。而最近总能想起你,或许是我们的故事接近了尾声,前面跌宕的情节随着结局的开展逐渐呼应了起来。我想起了很多,那些被遗忘的细节,渐渐明朗了起来,多年来,你一直都是我倾述的对象,现如今,我们都应当一夜长大,各自安好。多年后,不求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愿你整理心绪的时候,能想起我,能够记得我曾经在这里驻留过,足矣。
正文:
那天夜里,当我听到霖幸福的讲述最近有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追她的时候,我感觉到我们的故事接近了尾声。当过去的万千丝线从心里飘出时,我想记录我们的相遇了。
高二那年分班,我和霖分在了一个班,她是一个看似很腼腆的小女生,以至于整整一年我都没跟她有任何交集。高三那年,班里实行按成绩排行自选座位,我成绩还算可以,但我喜欢坐后排,于是我选坐倒数第二排,而她的成绩很差,被迫选在了最后一排。我们因此成为了前后桌,也就是在那时我们开起了我们的缘分。她刚分好座位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道,“潇释,能跟你们换一下位置吗,坐在最后一排太远我看不清黑板,而且你们个头高,挡住了我们,额...”她话中带着犹豫,显然觉得让别人坐最后一排有些不妥。而我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她了,而我的同桌也没有异议。当然我答应她并非出于好心,不过是我的私心罢了,我不喜欢女生坐我身后,时刻保持正经会让我觉得很累,毕竟我本是一个不正经的人。而她却一怔,兴奋起来,“哇,谢谢你们,你们人真的太好了。”一个劲儿的夸我们,她笑得很开心,很真实,毫不夸张的说,仿佛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样子。当然,在认识她几年之后才知道,她并非是个腼腆的姑娘,她很爱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幅度很大,但看起来却很真诚,丝毫不觉得做作。我想正是由于她笑起来的样子,才在工作后展现出超强的亲和力,她的每个徒弟都很喜欢她,经常用书信用小礼物等等来表达对她的喜爱和尊敬。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这女孩好单纯啊,当然几年后依旧是这么认为的。我跟她的交集也就持续了一个月,月考过后,再次安排座位,这次她坐到了前排,而我依旧选择后排,我们就此别过,只在课后相遇时有几声招呼,算是维持了我们浅薄的缘分。直到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才成为了知己,最最要好的朋友,我们都称之为纯友谊。
我们在大学期间,保持一个月两次的电话粥,每次至少一个小时的通话时间,舍友们都认为我有女朋友。当时基本上是她打电话给我,我很少主动。她也常常抱怨我不给她打电话,我总是笑着说我的生活三点一线,毫无趣事。事实却是如此,以至于每次电话,99%的话都是她在说。这也让我觉得,哇,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个话痨啊,但却对此没有丝毫不耐烦。听她说话像是在听一本书,情节流畅没有过多的空白,我也不需要过多的回应,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能过完一整个无聊的晚上。
记得在大二那年,霖打电话给我,上来就是一句“我喜欢你。”我一怔,只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额”声,然后她笑着说她们在玩大冒险,她选择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我们是纯友谊,我不会乱想。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像是大冒险后的余兴节目,这头却是安静的让我思绪如乱麻般交织不解。我随她笑了几声便不了了之了,接下来有好一阵子我们没有联系。我忍不住怀疑她是否真的喜欢我,只是这“纯友谊”三个字分量大得让她无法移了开去。
我可以很明确的说在当时,我确实只把她看作好朋友。她每次都叽里呱啦的不停的讲述自己身边的趣事难事,我整整听了五年,她以陪伴的姿态不断渗入我的生活,在认识她的第六年后,我承认我离不开她了,她是我的习惯,直至后来没有和她说话的一个星期我都觉得天长地久,即使我们并不常见面,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见面,一年能见两次都是多的了。以前,我总喜欢听她讲,我应和着,到后来,我受她的影响,我开始讲我的事了,她听着。我是个内心稍显阴暗的人,繁琐的生活让我觉得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我会经常叹气跟她抱怨这抱怨那,而她总是认真的听着,然后用着特别简单的言语安慰我,可以说她的脑回路像阳光般积极向上却又简单直接,显然她所组织的的语句毫无说服力。有时候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而非安慰者,她就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虽然喜欢安慰人,却是毫无安慰人的天赋。
我不知道这种习惯是不是属于一种喜欢,但我所表现出的心情确实是,很想她,很想跟她说说话。有一次我说:“我好想找一个像你这样了解我的人,又开朗积极向上。”她只是笑着说你会找到的,加油哦。我当时好像是在向她表白,而她好像是在委婉的拒绝我。我不像年少那般爱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离开她仿佛是要了我的命那般不舍。霖不在,好像我也不会那么难受,或许是因为她一直都不在我身边,只是在我烦恼之时出现而已。所以我很难精准的把握对她的感情,是喜欢还只是依赖。
记得有一天,我做了个梦,是在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后做的梦。像是对我们的过去告别,因为梦里霖出了意外离开了。我哭了,泪水怎么也忍不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觉得心里好悲伤,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个不停。半夜醒来,我难以再睡着,我辗转反侧,发了一段长长的文字给她,表达出我的悲伤。她笑着说是不是太久没和她聊天想她了,我笑着说是啊,应该是的。随后的日子里,我想我不应该再依赖她了,我控制住自己,不再给她发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也就这样,仿佛她真的离开了,只是我知道她还在,所以没有了悲伤。
有时我会想,我可能喜欢她,在我们认识的第六年中,迫于“纯友谊”,我无法明确的表达我对她的喜欢。而她似乎有意的避开这条线。她说过,她对爱情有些慌张不知所措。但我觉得她只是不愿再等我了。在我还在纠结自身情感时,另一个人的出现,他的真诚,细心和温暖深深的打动了她,她选择了他。我承认我有些失落,但是我也安慰我自己这样也好,毕竟我连我自己的情感都无法认清,还能追求什么了。
在她有男朋友后,她曾一个劲儿的教我怎么追女孩子,像他一样独自跑到她家乡去感受她的成长的地方那般用心,像他一样制定一份计划在不影响她工作时和她聊天解闷那般体贴。她说我至今单身只是因为我懒,没有用心追女孩子。她的言语让我感觉她不选择我是因为我不够用心,不够喜欢她。有时候真觉得她的每一句话都有额外的意思,又或许一切都是因为我龌龊的思想在作怪,我总是自以为是,总是在自导自演。
大学毕业一年后,我去了她所在的城市,我怕她找不到我而迷路,所以我直接去找她。说来也有趣,在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她都无法轻易驾驭。当我找到她时,她穿着深绿色花纹的大衣,站在饭店大门口低头玩手机。我觉得好笑,还逗了她一下,当时已经一年没见面了,她轻微化了妆,穿着也稍显成熟,我还是忍不住一怔。在社会中闯荡了一年,明显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小孩子那般模样。但她依旧爱笑,依旧那么真诚,本性并未改变,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霖,变的只是外在。在那时,我觉得这姑娘真挺不错的,性格好还美,我当初怎么没下手呢。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肤浅,看起来倒是只在乎容颜了去。她请我吃了蟹肉煲,一大盆蟹肉和鸡爪。她还是老样子,有说不完的话,边说还边啃鸡爪,她丝毫不顾忌形象的吃着,就像她说的那样,在我面前早已没了形象。
吃过了晚饭,时间有些晚,她倔强的拒绝我送她回去,说自己可以一个人走,所以我借口想看她的合租房,被她成为“欧式豪宅”。当然只有她这么认为,不过房间倒是干净整洁。她的床上有一只一人大的大白熊,估计是哪个帅小伙送的,她说太大了没得放就仍床上了。我去时她很开心,带着我逛了整个房子,介绍这介绍那,就差跟我说“你看,这就是我住的完美的欧式豪宅。”
我有两个优秀的兄弟,当他们看到我手机里的霖的照片时,他们都认为这个姑娘可爱,于是我把霖的微信给他们。霖一个都没有通过,当时我以为不可思议,照理说有人加你,你必然会先通过看看他是谁。当我问霖这件事时,才知道这俩二货在验证备注名上填的是“网络骗子”。后来我跟霖谈起有两个小伙觉得你很可爱,想跟她认识一下,还是被拒绝了。她说觉得尴尬,死活不同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每当我跟他们谈起霖时,他们都会诡异一笑说这姑娘喜欢我,但我总是笑他们不懂我俩。听多了两直男一顿分析,偶尔也觉得在理。
我手机里有很多霖的照片,她会偶尔发一张她自信的美颜照片。有一次我开玩笑的说能不能发无美颜效果的照片,其实我心里是想看看她真实样子。偶尔在我心里闪过一个念想,要是跟她在一起好像也挺不错的。有时我在想,要是她向我表白我肯定答应她,而要我向她表白,总觉得还是缺少点什么。或许我的内心真的没那么喜欢她,但却愿意和她走过余生。我真的是没救了,总是在期待什么,却总是提不起干劲去实现。或许我是无力再去爱一个人,自凌儿之后,我对待喜欢总是缺乏动力。或许这就是我单身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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