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听唱《宋氏三姐妹》的主题曲《有几番风雨晴天》这首歌,在听唱之间,我往往将宋氏三姐妹撇开,在旋律和唱词里竭力寻找属于我们三姐妹的影子。
我们姐妹属于挨肩,但感觉上姐姐似乎比我们大了些。我和妹妹小的时候像一对双胞胎,胆小的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地宅在家里。而姐姐是我们羡慕的对象,她总是高高兴兴地出去,蹦蹦跳跳地回来,带回一身的神秘感。再大一些,这种神秘感越来越强,我和妹妹就要跟着姐姐出行,可姐姐才不喜欢我们这两个“跟屁虫”呢,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来甩掉我们,我们就哭着喊着叫“妈妈”。母亲总会为我们出头,来一句“她们又是用你拤了,还是用你抱了?引上!”姐姐恨恨地回母亲一句“就是不引!”然后一溜烟逃跑了,当我们打开门寻找姐姐,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血浓于水姐妹情深后来从妈妈的口中得知,村子里和姐姐同龄的孩子就有十几个,除了一个男孩外,剩余的都是女孩,她们都是姐姐童年的玩伴。慢慢的,我们二人也长大了,渐渐地融入到姐姐的世界里,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游戏,一起劳动,一起闲聊,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懵懂的少年。
再后来,姐姐上了高中、中专,五年的分别,让我们懂得了什么是想念。就在姐姐上中专的第二年,我和妹妹双双进入师范院校学习。为了上学,我们淘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欠下许多的外债。在那些艰苦的日子里,我们明白了什么是艰辛。
父母为了我们卖掉了两头大肥猪,过着紧巴的日子。自知家庭困难的我们,在学校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
在我们的期待中,姐姐毕业了,回到了我们上学的城市,分配到了一家工厂里,一月挣着二三百元的工资。
自从姐姐回来,我和妹妹就有了依靠,姐姐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其实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房子,是师范一位老师家用来放炭的凉房。房间没有抹白,姐姐钉了一圈白报纸,可这也不能遮得住发黑椽头,堵不住一碰就掉土渣的破墙皮。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人家丢弃的破沙发,一个火炉,仅此而已。
每到星期天,我和妹妹便从学校出来,和姐姐共挤一屋。做那没有油水的烩酸菜,蒸那没有发面的硬蒸饼,我们一起说笑着,品尝着自己亲手做出的饭菜。饭菜虽然简单,但是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我和妹妹挤单人床,姐姐睡沙发,即使我们冒着半夜掉地的危险,也不愿意离开那间茅屋,因为它让我们享受着家的温暖,享受着浓浓的姐妹情。
血浓于水姐妹情深过了试用期,姐姐的工资有了结余,又租了一间质量稍好的、能见着阳光的房子。为了节省开支,我和妹妹也搬出了学校。我们租住的房子在主人家的院子外,整个巷子里租房子的人有好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成家的、未婚的。
自从和姐姐住在一起,姐姐便成了我们的一家之长,是我们的主心骨,没吃的姐姐买,没穿的姐姐挣,有危险姐姐挡。
记得那是冬天的一个夜里,我们姐妹三聊了一会儿就钻入了暖暖的被窝里。姐姐将灯绳一拉,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们仨竖起耳朵,仔细辨认是哪位不速之客。只听这不速之客一边敲门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开门”,一听就是醉汉一个。我和妹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被窝里,大气不敢出一声。那醉汉也越来越放肆,用自己的身体用力撞击着门板,看样子我们不开他就硬闯了。门板吱扭作响,我和妹妹快要哭出来了。情急之下,姐姐跳下床,直奔案板,抄起一把菜刀,恨恨地走向门口,屋内屋外对峙了起来。屋外还是老样子,姐姐已是怒发冲冠,举起菜刀,一副砍不死不罢休的样子。在姐姐势如破竹的叫骂声中,那人气焰渐渐消沉下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那人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盛夏来临,我的师范生涯在一声声告别声中结束了。我离开了喧闹的城市,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分别后我们彼此想念着,姐姐和妹妹相继来信,安抚我这颗孤独的心。
在煎熬中又度过了一年,妹妹也回到家乡,和我在一所学校任教,我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帮父母做农活。
金凤凰总想飞出山沟沟。在妹妹的几经努力下,她如愿地回到了县城,我却没能如愿。我所在的教办换了领导,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领导一来就将许多老师做了一个大调整,我被调整到了靠近县城的一所小学任教。
八、九十年代,是信息非常闭塞的年代,即便发生天大的事,也只能奔走相告。在新校的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为了省钱,我乘坐着同事的摩托车回到了家。家里的我在等待妹妹的归来,可唯一的一趟班车过去了,也没见妹妹的影子,我的内心不免有些失落。
第二天早晨,我和父母在院子里忙碌,突然一辆摩托车开进了院子,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是妹妹,姐妹二人激动无比,相拥而泣。原本妹妹是坐着班车回家的,路上听到我调了单位,就在半路上下了车,下车后,才知道我已经回家,人生地不熟的,妹妹别无他法,只能寄住在一个远方的亲戚家,直到第二天才托人找了一辆摩托车回到家。
也许正因为这些曲曲折折的经历,才让我们一次次地体会到那种无法言传的、血浓于水的姐妹情。
24岁那年,我生了一场病,整夜无法入睡,每到我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回到妹妹身边。我总是半夜被噩梦吓醒,不论什么时候醒来,我第一时间就将熟睡的妹妹唤醒,叫妹妹陪同我一起坐在灯下,或哭或笑。妹妹从来没有半点不耐烦,那时的我已经不像是姐姐,倒像是一个妹妹。在妹妹积极地鼓励下,在妹妹暖心的照顾下,我坚强了起来,和病魔作顽强地斗争。慢慢地,我的病情有所好转,直至后来痊愈。那时的我们总是异想天开,如果姐妹永远在一起那该多好呀。
成家立业后,风风雨雨我们都在经历着,但我们相信风雨过后总会有晴天。
不论经历什么,我们都要作彼此的坚强后盾,不论经历什么,我们永远都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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