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棚村有户人家,姓陈。这家人不多,一共四口人,陈大伯、陈大妈。两个孩儿,一男一女。这些年,没有蝗灾、猪瘟啥的,人很安闲,日子过得也算兴旺。
他家堂屋住人,坐北朝南,朝西的暗间放杂物,里面放着铁叉、铁锹、切割器、螺丝钉、钻头,还有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中间一个很大的院子,一边是猪圈、另一边是鸡窝、厨屋。再过去就是浴房、水厕。水厕只供夜间小手。白天方便的话就去外面的茅坑。过道两旁是机房。打米、磨面、粉猪食,陈棚村人大部分入口的粮食全从这出去的。
陈大伯是个能干人。他是一个“全把式”,不但庄稼活干得好,而且砌砖、修机器、跑电路样样精通。尤其是修机器,什么东西坏了,只要从他的手下经过,都会变得完好如初。他面如关公,声如钟磬,走路带风,结结实实,像一棵粗壮的老梧桐。陈大娘,六十岁的人了,像陈大伯一样,一会儿也不闲着。缝缝补补、煮猪食、喂猪、腌肉、擇鱼,——她做的炖鱼特别好吃。陈大伯从集市上提回来一条活鱼,只见她“咚咚”两下用刀面将鱼击晕,刮鱼鳞、开膛破肚、内脏丢掉、洗净了就手放到油锅里,“刺啦啦”地响。这种出水烹制的手法,叫做“起水鲜”。陈大伯一年四季吃鱼,一点也不烦。一条整鱼,几分钟就只剩下大刺小刺一小堆儿。
陈大娘的宝贝女儿,面若桃花,柳叶细眉,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头是头,脚是脚,什么时候打扮得都是利利亮亮儿。有时文静的出奇,一声不吭,一点也不像她娘。陈大娘走在街上,遇到熟人就叽叽呱呱个不停。娘俩儿去赶集,半条街的人都朝她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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