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办公室养了两条金鱼,我每天都给它们喂食。每次把鱼食一放到水面,鱼儿就从水底径直冲到水面,张嘴就把食物呑进去。
养了将近一个月,可能与我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只要我把手伸进水里,鱼就张口嘴巴,跟随我的手,一张一合,我的手向前走,它也会向前游,似乎随着我的手起舞,一点儿都不怕人。或许它知道我是它的主人呢,虽然是低等动物,也是有灵性的。
这跟在池塘里喂食一点儿也不相同,只要人往池塘边一站,在一起游玩的鱼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一哄而散,很快就逃到了人看不见的深处,生怕有人将他们捉了去。
有一天,办公室的同事对我说,你的金鱼死了一条,我把它葬在你种的格桑花花盆里。旁边的同事哈哈大笑起来。毕竟,谁会为一条金鱼的死而难过呢?
我心里似乎有一根刺扎了一下。也许,是我喂食太多了,又或者,它终究适应不了这个环境,它是为我而死的。
我不是素食主义者,也经常吃鱼,但只有这条鱼死了,我才这么难过。
《小王子》这本书上讲了一个故事,他在自己的星球上养了一朵玫瑰花,一开始,他觉得这枝玫瑰花与其它玫瑰花没什么不同。直到他在其他的星球上,看到玫瑰花时,他突然开始想念他养的那朵玫瑰花了。
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花,虽然外表与其他的花没有什么不同,但由于是他养的,他们之间就建立了一种特别的关系。对于小王子来讲,那朵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好像我和我的金鱼,也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连接,这种连接,是我和金鱼独有的,也只有我和它们能感觉到。
上周我都没有去上班,也不知我的金鱼怎么样了。而且,马上要放假,我不能保证每天来喂它。如果是这样,这条鱼也难逃相同的命运。
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把它放到池塘里去。
我把鱼小心翼翼的装进水桶,然后提到下边的一个池塘边,把鱼倒了进去,鱼儿随着水流冲进池塘,很快就游不见了,一会儿,我看见很多的一模一样的鱼,在水里边自由自在的玩耍着。
我呆在岸边,拚命往水里看,想要找出属于我的那条鱼,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了,我有些后悔没有做上一个特别的记号。
鱼儿在鱼缸里的时候,总是在鱼缸边游动,它想突破这个边界,却总是徒劳无功。而在池塘里,我看见每条鱼游得是那么的欢快,因为,没有了阻碍,它们的世界变大了。
当它们在鱼缸里的时候,我成了它们的全部,它的生死仰仗于它的主人,而它们,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把它困于小小的水缸里,是我的需要,但我却从未问过是不是它们的需要。或许,作为生物界的一分子,它们天生就属于大自然,但我却困它们于此,是我的自私。我把它放进池塘是一瞬间的决定,但对鱼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在困境中,我们也许换一个角度,来一个漂亮的转身,也许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人生,事业,婚姻,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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