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13日晚上8点。我正在店里值班，外面下着毛毛细雨。街上行人稀少，店里也冷冷清清。我和店员都各自在整理着货品，这时，进来一对男女。店员立马迎上去接待那个女顾客。
女顾客看起来20多岁，面熟，她是我们店里一个常客。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下边，白皙的脸上，虽然擦着厚厚的粉，但隐约约的还能看见脸上的痘印。
她要买一个套盒。套盒原价是500多的，情人节活动399元，她是经过几个店里比较以后，才来我们店里买的。她选好套盒回头对那个男人说:“几个店比较，就这个店打折多。”
男人未说话，只是点点头。买完套盒她又去选口红。店员耐心地帮她挑选着口红。
我看那男人远远地站在一边儿，怕他落寞，我想跟他打声招呼，想挪个凳子让他坐下来。可我扭头去看他的时候，这个男人迅速地把脸扭向一边儿，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躲闪着我的眼光。
他的脸部面向门外。我便大大方方的仔细地观察着他。他穿着一件白色棉袄，从领子处可以看出里面是羊羔毛的，看上去就暖和，厚厚的棉袄，把头显得比较小。头上留的是寸头，头发很短，一眼望上去，有三分之二是白发，剩下三分之一的黑发，散落在白发中间。
他脸上戴着口罩，我看不出他的脸部肌肉，但是从头发上看，他的年龄应该在50岁左右。他肩上斜挎着一个背包袋，背包袋下面一个不算大的包，装的鼓鼓囊囊的。他双手插在白棉袄兜里，腿在轻轻抖动。他腿上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显得有些厚。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脚背上刚刚在外面沾了一点雨水泥将，看起来有点脏。
他眼睛望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似乎对我们店里东西不感兴趣。我也就不去打扰他，又低下头，干着自己的手中的活儿，店员在另外一边和那个女孩不停地讨论挑选口红的色彩。
她挑选了好久。那女孩似乎也忘了这个男人的存在，也不理睬招呼他，自顾自己挑选。终于挑定了口红，女孩一下要了两支口红，接着又挑香水，香水挑完了又挑卸妆油。
所有的一切都挑好了，东西都拿到收银台了，这时候女孩儿才招呼站在另外一边的那个男人:“哎，我挑的时间有点长了，你等着急了吧。我己经挑好了。”
男人见女孩跟他说话，就从那边走到收银台这边，女孩和男人都站在收银台旁边等待着我扫完产品，我低头迅速地把每一个商品在电脑上扫码。还没扫完，女孩掏出手机，点点手机说:“你先算，我出来接个电话。”
男人未说话。我也没说话。
我依然继续扫码。
扫完所有商品码，我抬头匆匆看了一眼那男人说:“打完折879元。”
说完，立马低下头，不看那男人。
店员在一旁找袋子，准备给顾客装产品。那男人站着未动。店员又说:“帅哥，微信，支付宝都可以付款哦。”
男人这时才发话:“你算错没？再算一遍我看看。”
我拿过计算器，一个商品一个商品的打折再加，计算出来还是879元。
店员手里拿着袋子，看着那男人说:“帅哥，你放心，电脑上有价，不会错的。我们人工又算一遍还是这么多。帅哥，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付？”
男人不说话。这时，慢腾腾地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看了看，又随手插入兜里，接着说道:
“再优惠点。优惠点我就买。”
“帅哥，我们店明码实价，折后多少就是多少，真不能少了。”店员跟他解释道。
“少点！再少点儿！”
我抬起头来，扫了他一眼，说道:“真的不能少了，这个就是我们的实价。”
我说完，就又低下头，拿起桌上的扫码收款机。
“帅哥，你打开付款码，就可以了。”
“870. 870我就买了。”男人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但就是不伸向我。
我又解释一遍不能少价。他就是不递上付款码。无奈，我只好重新输入金额。告诉他改了金额，少了9元。
男人这才把付款码递上来，我一扫，店里的音响，立马响起“收款870元整。”
店员开始往袋子里装产品，男人付完款，又把手机装进斜挎包里。
这时，在外面打电话的女孩，也打完了电话，匆匆忙忙走进来说:“算好没？多少钱？我来付！”
等她走近收银台，我才说道:“早算好了。这个帅哥己经帮你买了单。”
“哦，这么快。我还说我来付呢！”
员工递上袋子给女孩:“给，你选的所有产品，我己经帮你装好了，你要不要再核对一下？”
女孩接过袋子，说道:“不用，相信你们不会给我装漏的。”
女孩提着装满产品的袋子，拉了一下那男人的胳膊，就向门口走去。
员工把他们送至门口，看到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才走进屋对我说:“这女孩又换男朋友了，前两个月带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孩。这个男人明显年龄不小了。”
“闭嘴吧，你只卖产品，莫议论别人。”
时间也到了夜晚9.30，我和店员迅速地收拾好店面，关门下班。
走在街上，发现毛毛细雨，密而浓，在风中摇曳，四处漂移。
这是个多雨，又有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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