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再见，梦想再见

2017年要过去了，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一直不够冲动，所以就一直没说。

也不想太讲究太多结构，就这样说吧。

这一年有人死了，有人又即将出生。

从前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生死太过遥远，我的眼前也很少愿意去接触了解的人。

但他们终究还是发生了，这让我想到了死亡的时间是不是那么重要，是不是我们太过追求生的本质，而忘记在时间线上每一次生死都没有差别。

出生的人，也让我迷茫，生来这世上，他们是后来者。

也是无意间所有故事的闯入者，这是我们这些成年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就像开始与结束都不在是他们自己。

我想起来我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我没有太多零花钱，同学有一台手柄机，就是俄罗斯方块的那种游戏机。

那时他家住在比城中村更加偏僻的村子，他们租的房子要穿过一条石头路，我记得有很多的鸡，房子都是瓦房，他父亲好像是收废品的。

我记得我来过他家很多次，他的样子我却已经忘记了，大概有些黝黑耿直的样子。

我会在中午吃完饭之后去他家，站在他家门口，倚着石墙看他玩游戏。

当快上课了，我们又一起骑单车去上学了。

那时我们的学校有两群人，一群是本地人，一群是外地人。

因为户口的原因实际上能在那个公办小学上学的孩子大多数是本地人，而外地人也大多数是在幼儿园合并时升学。

本地人家里一般都很有钱，就像那时我家房东的儿子，他长得很白很高大，还有一个很奸诈的小孩，他长得不高但打扮的很干净。

就像胖虎和小夫，只是没有哆啦A梦。

至于为什么我会觉得小学时就有人配得上奸诈两个字，大概是那时的孩子实际上都不单纯，每个人都需要拉帮结派，因为你说普通话，别人说粤语。这自然而然就不太可能成为所谓的朋友，而我们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闯入者。

本地人因为上公办学校，不需要给钱，还可以免费做校车回家。那时我们常在放学铃响起之后去骑单车只为看看和校车比谁先回家。

我记得我的自行车是一辆二手自行车，蓝色的很小，说实话我挺喜欢那辆车，尽管他掉漆比较严重，但那时孩子们都差不多，每个人都没有新车。

那时补胎只需要一块钱，有一次没气我还把胎打爆了。

换了一次胎比那辆车还要值钱。

我只去过一次春游，每年我都想去，费用是一百块，去游乐场还有一些纪念馆什么的。

但大多数记忆都忘记了，只记得坐过海盗船，还有玩过过山车。

中午我们会在游乐园里吃盒饭，我记得是在一颗大树上，那个越来越很破旧，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游乐园就倒闭了。

那时的一百块和现在大概没什么区别，因为这世上总有穷人，对于穷人的区别只有1和0的区别。

那时没有1只有0，就是只有时间。于是我会就会去抓些鱼。那时的城中村有很多渐渐荒废的水塘，我就骑着单车去那里抓鱼。

最多的鱼是那种石头鱼，他们像石头一样顽强，就算在地上也可以活一段时间，而且身上的刺非常尖锐。

我会把捡来的汽水瓶都剪开口子，然后把鱼进去，一般是两只鱼放一个瓶子。

那时我在家里摆满了瓶子，但没心思去理会他们，所以经常在想起来的时候，他们其中一只可能已经被另外一种吃掉了。

还在我家门前的水井打起过一只金鱼，它全身都是黑色的，有一条比它身体还长的尾巴。

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好奇会不会有第二只鱼在水井里被打起来。

之后我就长大了，从那个小学毕业也搬家了，去了一个另外一个学校 。

那个学校有初中，里面的人都是外地人，没有一个本地人，地方也只有小学的一半大。没有什么体育馆、音乐室、室内篮球馆，甚至连瓷砖也没有，教室里的水泥地坑坑洼洼。

这大概是一个转折，也让我体会到了在同一个城市里的两个学校差距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而我们也恰巧在这个飞速变化的城市里，经历了变化最快的几年，快到连九零后的共同记忆都算不上，只是转瞬即逝的变化。

之后的生活就是上学，看同学打架，看同学怀孕，看同学上网，之后就辍学了。

大概是辍学了吧，不想读书大概就是辍学吧，也不是读不起，只是没意思。

有一次，我在家的桌子上拿了十块钱，上学的路上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假装凑巧一起进了超市。

“买这么多呀！”她的朋友带着调侃的语气。

“假钱。”老板说。

这个道理告诉我至少别拿家里的钱，但最重要还是会看真假。

但学校也很暴力，这是个问题，但对于一部分来说是，因为总有像我这样的旁观者。

我记得班里有个姑娘，她长得很高也很壮，脸也像个男孩子一样，甚至比我们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子还要成熟的脸。

男孩子不太喜欢她，我忘记她什么样子，也忘记女孩子是不是也不喜欢她，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提起她，也对她避之不及。

她很快就退学了，不久之后我们也在上学的路上碰见了他和老公骑单车回家的样子。

还有一个很能打的教导主任，他比较喜欢去三班上课，因为每个班都有几个调皮捣蛋的，但三班的每个人都调皮捣蛋。

有一些人我觉得他们会成功，可惜他们没有，我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人这样期盼过我，那样他们大概会想起来我。

他的名字叫清华，这名字很有文化，他也很文化。那时他长的很帅，虽然有些痞子气，但也很安静。

女孩子喜欢和他做女朋友，男孩子喜欢和他兄弟，他喜欢画画。

如果你看过他的画就会感叹他一定会成功，因为有些东西是天然的，如果你遇见过天然的东西就会惊讶为什么这么好。

他画过很多画，用一只铅笔画了满墙的山水画，他家那面破败的墙，也因为这些画变的与众不同。

他做饭很好吃，比一般人要好，烧烤只喜欢烤茄子。

他毕业了，那时我已经打工了，我问他想做什么？他说可能是厨师吧。

几年之后我们又在同一个工厂上班，他介绍我进厂的，不久他又辞职了，听说去学车了。

现在他成了个司机。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个沉默寡言的司机，长的很帅的男人，请你不要问他是不是叫清华。

请问他是否画过画。

几个月前，我遇见了同学，实际上是班长，她没什么变化只是穿着制服在上班，她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她。

“你怎么在这！”

“刚才...”

我有些失望，我发现以前喜欢的姑娘，曾经认识的人，好像都变成了普通人，普通到没有变成他们可能的人。

人不是在意留下什么，也不是别人会不会记住他，只是想这是不是他想留下的。

一个作家，想留下是他写的东西，是他写下就够了，如果有人看就最好了，但是评功过之事就是不是他在意。

2017再见，梦想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