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刚刚啼过,东方稍稍显出了一点鱼肚白。娃已经哇哇地哭了,悉悉索索地摸寻着她的奶头。
她赶紧把乳头塞进娃的嘴里,同时,不住地揉眼打哈欠。一头像鸡窝般的乱糟糟的毛发顶在她的头上。
奶了会儿孩子,轻轻地拍了一阵,娃终于又睡着了。她这时候却完全醒了,蹑手蹑脚地把孩子放下,轻轻地舀水,淘米,煮粥。
猪圈外的猪早已哼哧哼哧地叫起来了,饥饿把这群牲畜从一夜安眠中唤醒。她揭了揭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粥锅,快刀斩乱麻地提起一桶猪食,来到猪槽边喂猪。
“咯咯咯咯咯……”鸡也该放出栏了。刚一打开鸡窝门,这些家伙就扑打着翅膀争先恐后地从那狭小的鸡窝里往外涌出来,带来了一丝隔夜的鸡粪的馊味。她猫着腰,在黑洞洞的窝里熟练地摸到了五个热乎乎的鸡蛋。
男人早已扛着锄头下田去了。立夏的水还不烫,这段时间去补补苗是正好的。她的男人瘦削,寡言,善于劳作,远远地望去,就像一棵矗立在田里的笔直伟岸的树。
清风徐来,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叮铃叮铃……”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不断地从门前掠过,她知道:生命中忙碌又伟大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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