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禁不住又想起回来的路上与家里打电话的情景。
“我爸呢?”我习惯性地问道。
“还没回来呢,快了吧,应该。”母亲说道。
还没回来?!挂了电话,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晚上九点多了,抬头望去,寒风呼啸中,漫天的雪花好似家书一般纷至沓来,爬到我的衣服上,头发上,鼻子上,甚至嘴里。可是千里之外的家乡,却有一个年逾五旬的父亲,为了他远在异域读书的儿子顺利完成学业,宁愿忍受刺骨寒风的叫嚣,也不愿开着家中已上了年头的机动车回到二十里外的家中,坐在火炉前暖暖手,躺在被窝里看会儿电视。听母亲说,家里也下雪了,而且很大。我眼前雪花飘飞的画面仿佛一下子成了父亲劳作的场所。我仿佛看见父亲已经结茧的虎口还是禁不住劳作的繁重,渗出的几抹嫣红在雪花的映衬下更加的触目惊心。
亲情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透过生活的缝隙渗到我的眼眶,轻易地将感动地泪水唤回我的眼睛。
走过蓝梦桥,举目望去,岸边的灯光竟是那般的亲切,发出的星芒,淡淡的,淡淡的,在星星的映衬下愈发温暖,就好似父亲亲切的双眼,看着他在外读书的儿子走在求知的路上,静静地,静静地,不愿出声打扰,只是看着,看着。好像这灯光忽然间就温暖了我的心房,也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倾听风从岁月的尽头吹来,带着我对父亲无限的愧疚,像丝绸一样起伏而来,瞬息浸透心扉。耳边但看落叶飘过对月的脸,只随冷风抚去那忽然的泪。无边的心事,就这样恍然随时光流转。儿时躺在父亲怀里感受那双浑厚的手掌爱抚的记忆随着落叶和冰雪的飘舞覆盖在我回去的路上。这一段心灵历程就好似一泓泓儿时对父亲的温软依恋,在疏影寒星下,轻撩起涓涓冬霜,看着碎碎的雪花扑倒在已被人们踏成泥水路的石径上,再也爬不起来,已经大二的我回想起大学一年的所获所得,我对理想的执着,对建筑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都化成动人的光影,掠过心田,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那对父亲的无尽惭愧和挥洒不尽的万卷牵挂,好似颠簸流离了几度春光,最终搁落在我揪酸的心上,回头看看身后仍然静立岸边的灯柱,我的心一下释然。
异域风霜再猛再大,也挡不住亲情温暖的力量。我相信,亲情就是一根红线,父亲时时刻刻在紧紧抓着它的一端,默默等待另一头牵线上的丝丝颤动,即使那人远在异域他乡。因为他要把爱的力量传给他的儿子,来挡那异域的风霜。而我一路走过的黯然也必将被灯光所点缀,只希望自己能早日成为一盏聚光灯,来照耀我生命中的主角。
父亲,你听到了吗,儿子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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