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翟奉达的应允,常四娘顿时一身卸下了胸中块垒。
蛰伏十年,或许,是时候以真面目示人了,她想。
十年来,她每天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脸相迎,众人只知她的千般妩媚,万种风情,却不知她内心是怎样的千疮百孔,落寞难安。
千百个辗转难眠之夜,她多想撕掉自己的面具,杀开一条血路,快意恩仇,以解自己心中不平。但她还是无数次地忍住了。她知道,她的命不重要,多活了十年,于她而言已经是赚足了,但她必须留着这条命为父母伸冤雪恨,否则他是死也不能瞑目的,若能在离开人世前完成父母的复仇大业,从此便无憾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自己的机会来了呢。
常四娘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充满了斗志呢!既然翟大人想让她拿出真本事,那就不能让他失望,这么多年,她作为隐秘的情报组织的头领,就是翟奉达的双眼和双耳。但无论做的多么出色,她都只能是隐在背后的那个影子,现如今,她终于要揭开自己脸上的那块面纱了,她要做她自己了,那种兴奋、好奇已经略微的恐惧和由恐惧引起的颤栗,让她全身血液沸腾。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跳跃、翻滚、飞舞,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压抑已久的舞蹈细胞。时而似微风拂杨柳,柔情婉转,时而如雄狮扑猛兽,激烈刚猛,将身体所能发挥的各种情绪都尽情挥洒了一遍。
常四娘以“兰花指”伸出手掌。
风吹过,落英缤纷。
一花瓣悠然落在“兰花指”的掌心。
常四娘凝视花瓣,慢慢托举手掌,再缓缓下沉,并收手腕,手如风中柔柳。低头、屈膝。随即抬下巴、顶腕摊掌,复将花瓣轻扬出去。
花瓣随风飘动。
花瓣从窗外吹来,落在一张宣纸上,落在龙飞凤舞般的草书上。
常四娘坐在窗边的几案前,握笔写着草书。
草书立起成为“墙面”,常四娘站在草书前,顺着呼吸吐纳和笔意,抑扬顿挫地舞出几个动作,婉若游龙。
金色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来,她仿佛融进了那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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