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她叫阳发友。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男生的名字,但她的的确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她是我的小学同学。在我从私塾转校到村校读的那一年,我认识了她。我写的《迷雾森林》里的那个爱吃零食的女生,就是以她为原型所写的。
当时村校的一个班上大约有六七十个同学,足足比私塾的学生多了一倍多。于是我发现,以前我们认为私塾的那些女同学,长得貌美如花,都只是因为我们见识短浅,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在私塾享受着优等生的待遇,原因是当时我的智商可以吊打班上所有同学。当我来到村校后,就不幸被别人吊打了。我很受打击,并且心里十分不爽,但还得装作“阁下才高八斗,在下自愧不如”的蠢样。然后对方还一脸谦虚的说道“承让,承让,小胜而已,贤弟才气冲天,佩服佩服。”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操场上的杂草随风飘扬,清风和煦。我吃完饭后,在教室做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
“我们一起去外面做作业吧!”小孩子总喜欢跑到外面去,当然我也不例外。
阳发友是个长得很瘦的一个女生,瘦到怀疑她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了,只让她吃饭,不让她吃肉。她有点大大咧咧的,说话时总是望着你的眼睛,好像喜欢你一样。她有一种很坦率的性格,跟她说话很自在,不像与其他人那样拘谨。
我们是班上唯一的两个不会互相吊打的人,因为她总喜欢跟我考一样的成绩。不过每次她都得奖,我都不得奖,因为奖状只有五张。我们都考了第五名,为什么偏偏把奖状发给她而不给我?这件事老师糊弄我说,下学期给你补起。到了下学期,他竟然连屁都不放一个。
“熊小川,那道求平均数的应用题你做出来了没有?”这是阳发友向我搭话时,说的第一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这道题让我出了一个很大丑。
“我还没做呢。”
“我们去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去做吧!”她这样子一说,我以为她要向我告白之类,当我想到这里,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当时的我认为小学生恋爱,比杀人还不可原谅。
“为什么偏要跑到外面去做?教室里挺好的。”我说。
“你爱去不去?”然后她就跑出去了。
后来我也跟出去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比较漂亮,漂亮的女生每个男生都喜欢,我也不例外。
“你不是不来的嘛?”
“我就来吹吹风,不行吗?”
“那你还带作业本来?”
“随带做作业,不行吗?”
“行,当然行。”
我们当时坐在田埂上,山坡的后面有一块很大的田,每次放学回家我都要经过这里。
“熊小川,”
“怎么?”
“我感觉你成绩好好(⊙o⊙)哦。”
“一般般吧!”
“第五名呢?”
她一定是在嘲笑我,因为她也是第五名,为什么就不说自己成绩好,偏要说我成绩好。
“第五名咋了?又不是第一名。”
她又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盯着别人的眼睛,就算我成绩好,也不用仰慕我吧!
“你的练习册带来没有?”她转移话题说。
“带了。”
“上面好多题,你说学生为什么要做这么多题。”
“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小学生的工作吧!”
“刚才问你那道题做出来了没?”
“我一直跟你说话,怎么做啊?”我说,“你是来做作业,还是来聊天的?”
“我是来晒太阳的。”她笑了笑说,“难道你真的是来做作业的?”
“难道是来看你的?”我没经过思考就说出来,想收来时,已经被她听到的。
“我觉得就是,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
“你这么瘦,没人会要的。”这句话可能伤到她了,她沉默了一会儿。
“瘦怎么了?瘦了可以长胖啊!”
“长胖就更没人要了。”
“为什么?”
“因为就不漂亮了!”
“瘦也不行,胖也不行,那怎么办?”
“不知道,那就没人要了呗!”
“你说话真伤人,鬼才愿意跟你交朋友。”
“对啊!我经常做恶梦,可能鬼真的想跟我交朋友。”
“不会吧!你故意吓我,是不是?”
“没有,我在家经常做恶梦,一个穿黑袍的家伙,经常来找我。”
“它找你干嘛?”
“不知道,但它不伤害我,把我抓到一个小黑屋里去。”
“有没有这么玄?你自己编的吧!”
“我就知道你不信,可这是真的,它每天晚上都来找我。”
“你还是别讲了。”
我没讲了。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她过了一会儿说道。
“拉钩,骗人是小狗。”
“幼稚。”她说
“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
“拉钩就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现在我们是朋友,所以就算别人就不要我们,我们都不可以抛弃对方。”
我们之间建立纯洁的友谊,她告诉我说,绝对不允许别人来破坏这份友谊。
后来小学毕业了,我们照毕业照的时候,她就站在我的旁边。可惜后来我把毕业照弄丢,不然遇到她肯定能认出她来。
读初中的时候,我在理发店见过她一次,理发店是她初中同学开的。她长得更漂亮了,可是她还是那么瘦,瘦到连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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