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树生得出什么好果子
文/蓝江
一天，警察忽然不请自来，外婆心虚，喊：我不要警察进入我们家！我什么都没做！
警察说：是啊，你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只是这里放点毒药，那里放点毒药罢了。外婆说：又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警察说：冷静点，老婆婆，我们现在连埋死人都有问题了，不会再把尸体挖出来了。
外婆说：那你要干什么？
警察侧脸看着兄弟俩说：歪树能生得出什么好果子，嗯？
原来，警察是盯上小哥俩了。森林里，一个士兵被炸死，他身上的步枪、子弹、手榴弹都没了踪影，警察是来查这个：那些武器弹药的下落。
那些东西早被小哥俩藏起来了。小哥俩被带走，审问，坐牢，被打得晕死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吐露。牢房里，兄弟俩时晕时醒，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死亡。幸运的是，住在外婆家的外国军官来解救了他们。
战争越来越严酷。有一个老先生来找外婆，想把一个女孩托付给外婆，战争一结束就领走。外婆先是找种种借口推脱，后来总算谈妥条件，那家把全部的钱和珠宝首饰都押在这。
女孩比小哥俩大几岁，外婆让他们管她叫表姐，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爸爸的姐姐的女儿。
表姐来的那个晚上，小哥俩从阁楼的秘密小洞往下偷窥，外婆房间里有灯光，这很少见。他们看到外婆坐在镜子前，珠宝首饰挂满头颈。外婆嘟嘟囔囔自言自语：这些珠宝都是我的了……如果他们向我要回这些珠宝呢……那女孩她得死……只有用毒药，慢慢折磨死，要几个月……你们没办法拿我怎么样。是的，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小哥俩拿着封好的信封来找外婆：我们答应老先生要好好照顾表姐，我们仨，如果有谁在这里发生意外，神父就会拆开这封信的。
外婆瞪着小哥俩，咬牙切齿地小声说：狗养的！狗养的！
不久以后的一天，外婆忽然中风了，不能动，大小便失禁。小哥俩请了医生，医生说外婆是血管栓塞，很可能从此以后就全身瘫痪了。医生给开了药，一日三遍服用。小哥俩马上担负起照顾外婆的责任，他们给她换掉脏污难闻的被褥，给她洗澡，一天换好几次尿片，给她喂食蔬菜泥。很快，外婆竟奇迹般地康复，可以拄着拐棍行走了。
一天，外婆把小哥俩秘密地召集到她的卧室，给兄弟俩画她的藏宝图。小哥俩说：外婆，我们知道，你的宝物藏在外公墓地十字架的下面。外婆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释然了，两个小崽子是真精明。
外婆说，我话还没说完，如果我再次中风，我不要你们给我洗澡吃药片喂蔬菜泥。你们把这个蓝瓶子里的东西倒入我发病后喝的第一杯羊奶里就好。兄弟俩不说话，外婆又郑重地说一遍，小哥俩极力劝说，但外婆执意要那样，小哥俩只好答应了。
什么叫一诺千金？我觉得《恶童日记》里的小哥俩就是一诺千金的典范。小哥俩由舒适的大城市来到偏僻的国境线，整天面对冷冰冰的外婆，却从始至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们敏于观察，洞悉一切却不动声色，做事异乎寻常地冷静：小兔子被士兵轮奸致死后，她母亲也不想活了，求小哥俩放火烧了她们的房子，好让娘俩一起葬身火海，小哥俩毫不犹豫地用剃刀割断了小兔子妈妈的喉咙，帮她实现了心愿。
外婆第二次中风前，告诉他们如果她再次中风，就在她喝的牛奶中下毒毒死她，他们也认真地照做了。只要是亲口答应的事，他们一定践行。
战争结束前夕，他们亲眼见到妈妈抱着小婴孩被炸死在外婆家的院子里，他们把她和她的孩子埋在了弹坑里。后来父亲来了，妈妈的葬身之地被挖开，小哥俩干脆把妈妈和妹妹的骨骸拣出来，连缀好，一大一小两具骷髅就挂在他们常待的阁楼的柱子上。
小哥俩的冷静冷酷让人不知该如何评判。
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在小说的末尾，父亲想凭借小哥俩的帮助穿越国境封锁线，小哥俩不动声色地准备着一切。结果，父亲像哥俩预料的那样，瞬间被地雷炸死，恶童之一踏着父亲的尸身越过边境，从此，双胞胎兄弟各居一国。
《恶童日记》，一部值得反复阅读的小说，读一遍有一遍的领悟和收获。抛开战争冷森森的大背景，恶童的成长历程对今天的大多数人来说，依然有指导借鉴意义。（结束）
41坐牢 42老先生 43我们的表姐
44珠宝 45表姐和她的男朋友
46降福 47逃命 48尸堆 49母亲
50表姐的离去 51新来的外国士兵52火灾 53战争结束 54学校又开学了 55外婆卖了她的葡萄园
56外婆的病 57外婆的宝藏 58父亲 59爸爸又回来了 60别离 《恶童日记》后三分之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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