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阳转身要走,高富贵却又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笑嘻嘻地说:“少年郎慷慨仗义、义薄云天、天纵英才、才高八斗、斗破乾坤……实乃人间罕见的英雄豪杰,高某钦佩不已,请随我入内饮杯淡茶,交个朋友如何?”
高富贵对着李飞阳说了一长串吹捧之词,李飞阳却听得直打瞌睡。
他还是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的。
什么天纵英才、才高八斗的,纯属胡说八道!像他这么一个把孔雀画成大公鸡、写字写得像螃蟹横行的乡下穷小子,哪来什么才高八斗?
于是他推开高富贵的手,说:“高二爷身份尊贵,你这朋友穷小子高攀不起,告辞!”
高富贵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更甜了,说话的语气也更软了:“少年郎!就算不想喝茶,就算看不起高某这个朋友,既然到了万博坊门口,好歹进去耍几圈,没准今日,你就财神爷光顾,大赢四方了呢!咱们家马吊、牌九、骰宝、骨牌、投壶、摸鱼、射箭、斗蛐蛐……各类能动的、不能动的赌具应有尽有,保你玩的开心尽兴!”
李飞阳深知赌场害人,对各类赌具也素无好感,但少年心性,听到摸鱼、射箭、斗蛐蛐之类的趣味游戏,不由得怦然心动。
高富贵见他动容,心里暗暗得意:“哼!臭小子,只要你进了万博坊,喝了我的茶,你就插翅难逃了!到时,我先把你折磨个半死,以报今日坏我好事之仇!然后再把你高价卖给金陵双鹰,大赚一笔,嘿嘿嘿……哈哈哈哈……”
高富贵想到这里,快活的几乎就想放声大笑。
然而李飞阳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便又去推开他的手,说:“高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困了,要回去睡觉,改日再来!”
高富贵见好言好语留不住李飞阳,脸上勃然变色,十指忽然用力,死死扣住李飞阳的手腕,冷笑道:“哼!你以为我万博坊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果然是属禽兽的,说变脸就变脸!”李飞阳微微一笑,手上暗运内力,本以为很轻易就可以甩脱高富贵的手,哪知他一运力,竟觉得头晕目眩,双腿也有点发软。
这是怎么回事?
高富贵见李飞阳眩晕,脸色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李飞阳回头看向萧廷玉、秦峰、夏无念、唐心、沈十七等人,发现他们几个的身子也在不住摇晃。
难道是中毒了?可自己即没吃也没喝,连万博坊的门都没进,这高富贵是如何下的毒?
没等李飞阳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秦峰、萧廷玉、夏无念、唐心和沈十七,也相继倒下,昏迷了过去。
万博坊门前高高的梅花树上,一男一女飘然而落。
望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他俩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一男一女,正是在云顶天宫被云霜雾遣散的得力干将——青痕与蓝芒。
青痕、蓝芒走到高富贵面前,向他施礼道:“青痕、蓝芒,见过二爷!”
高富贵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哥高富率请了你们俩做保镖,这钱可真是花的太值了!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小女子,随便挥了挥衣袖,就让这些个不识好歹的小家伙们倒下了,厉害、真是厉害!”
青痕年纪已经不小,听高富贵称呼她为“小女子”,顿时飘飘然起来,瞬间觉得自己跟十八年华的少女也没啥区别。她悄悄瞟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中的李飞阳,眼睛中流露出猫见到鱼时油然而生的欲望。
高富贵夸完青痕,嘻笑着弯下腰,将手伸进李飞阳的怀中,摸出那一大叠银票,翻开看了看,发现果然是金陵双鹰被盗的十万两连号银票,得意的摇头晃脑:“双鹰啊双鹰,我帮你们抓到了盗贼,你们还不得分我一半?”
“不对呀!这钱都到我手里了,我干嘛还要给他们还回去?我自己独吞了不好吗?我只要去地下钱庄一兑换,至少八万两银子啊!我干嘛跟钱过不去?”
高富贵看着那厚厚一叠银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私吞了这些银票。
这件事要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只能把眼前这几人悄没声地除掉。
他正想让打手们把李飞阳几个人抬进密室,一低头发现李飞阳的怀中露出一块金灿灿的东西。
“哈哈,没想到这乡下小子的身上,居然还带着金子?”
高富贵兴奋地从取出那块金灿灿的东西,仔细一看,愣住了,那是一块宁王府世子的腰牌。
“这……这……他居然是宁王府的世子?这可惹下麻烦了!”
“他是世子?不可能!”青痕和蓝芒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认识他?”高富贵狐疑地问。
“何止认识,简直算是老熟人了!”青痕说完,便指着躺在地上的六个人逐一向高富贵介绍了一遍。
“你确信,这里面没有世子?”高富贵还是不太信。
青痕和蓝芒都坚定地点头。
他们与李飞阳萧廷玉几个人都打过数次交道,知道他们都是江湖人物,与官府从无来往。
“那这块令牌怎么解释?”
“或许是他偷来的呢?”
“不管他是不是偷来的,总得小心行事。这几个人既然跟武林盟主萧寒天有关系,那就是个麻烦事,萧寒天我也招惹不起呀!即不能送官,也不能杀了,这可如何是好?”高富贵一时竟踌躇起来。
那枚令牌,的确是李飞阳趁秦峰不注意,从他怀中摸来的。
秦峰在春江千叠楼一露令牌,便吓退了金陵府尹的大批官兵,这让李飞阳觉得又新奇又好玩儿。
他几次找秦峰索要想看看,秦峰就是不给他。
于是刚才在马车上,秦峰俯在他身边,劝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他想起那枚令牌,一时手痒,便趁秦峰不注意,使出“探龙手”,将那块令牌摸了出来。
“唉!没想到我只是晕倒了一下下,就害得高二爷如此为难,真是罪过啊!罪过!”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高富贵惊起回头,只见李飞阳好端端地站在他身后,满面微笑的望着他。
青痕和蓝芒见李飞阳没有中毒,大吃一惊,扭头一看,只见萧廷玉、秦峰、唐心、夏无念、沈十七也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脸上均带着促狭的笑望着他们。
“这怎么可能?我新研制的迷药“梅香醉”,味道与梅花香气完全一样,你们是如何发觉的?”青痕疑惑地问。
“说来也巧,刚才高老板使劲吹捧我的时候,我仰天打了个哈欠,这打哈欠的功夫,我就看到那棵梅花树的枝缝间露出一截绿衣和一截蓝腰带。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你俩来了。”李飞阳笑眯眯地说。
沈十七格格一笑:“不过是一粒避毒丸就能解决的事,我管你是梅香醉还是兰香倒?有我这样的解毒小仙女在此,难道还能由得你这个制毒老妖婆乱来?”
“你你你……”青痕被沈十七称做制毒老妖婆,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恨不得立刻拧断沈十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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