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一）

  之前，还在高中的时候，有朋友跟我说:“感觉十二岁自己什么想法，十八岁还是什么想法。根本没有十八岁的感觉。”当时心思被一些又愤激、又绝望，有点小不甘、又有点小逃避的情绪充斥着，根本无暇去体味这句话。但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还有十多天就十九岁了，也是突如其来的一篇小说，让我仿若着凉般一个哆嗦，迷蒙若大梦初醒:原来我要十九岁了。

  可是你知道一个刚要步入十九岁的青年——如我，是处于怎样一种状态吗？

  极为规律的时刻表，日复一日的学习，日复一日的耍手机看小说，日复一日的幻想着即将到来、却始终没来的爱情。很眼熟，对吧?因为我小学初中高中，都这么过过来的。除了睡眠时间越来越少，学业剂量上下波动，没有什么别的不同了。

    没有不同。这多可怕。想我这七八年这么过去了，人也长了，事也干了，生活却依旧。时间都被用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回溯过往，感觉却是一阵碌碌?

    我感觉到了我流走的时间与实际的改变之间，悬殊的不对等。

    不，其实还是有不同，比学业与睡眠更深层次的不同。这是这不同过于无奈，过于可悲，我甚至都不愿记住。

    我在逐渐被平庸化。

    昨天看的那本小说此时仍在心头记挂着，里面描述的高中校园仿若盛着阳光的水，在心尖上悠悠荡着，波光流转。它让我一下子置身于小学五年级到高三的那一段时光里，我能感受到青瑟瑟的基调，带着刚刈过草的香，仿若能醉人。清甜又酸涩。

    那时，有摊开在阳光里的读书笔记，单纯又执着的求学之心，还有一个迷人夜晚的寂寞。小说里，我看到主人公少年意气，如此熟悉，依稀出现在多少年前，我少年时代的梦中——那便是我理想中青春的模样。然而只今，我在阴暗的天幕下浑浑噩噩地想着未完的任务，一遍又一遍地认清自己的局限，悲哀且无奈。

大学原来就是这样，没有罗曼蒂克，也没有春秋豪情，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循环往复。或是在循环中消沉，或在循环中破茧。

  我曾觉得，历史像座塔，有着螺旋盘绕的台阶以及顺着楼梯开着的窗。人在阶梯上面走，透过窗看见景色循环，以为历史循环。但正如阶梯会上升，人类也在进步。若将大学比作塔，那么现在正在螺旋阶梯上循环往复地走着的我，究竟是向上攀升，还是向下堕落?

  我不知道答案。我只知毫不停歇地走，不明前路地走。内心有执着，却早已忘为何而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