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8

     这里的春天就是这个样子，基本上晚上都会刮风下雨，早晨阳光明媚，绿色的树叶发着亮，地上满是被打落的花和小树枝。我舀水洗衣时抬头看到这一幅场景，才想起小学时的某个周一，在通往球场旁边的那条有着小小坡度的马路上，一种粉红微臭的花铺满了道路，惹得我们一同惊呼起来，顺手摘下路旁的槐花放到嘴里，轻吸出带着淡淡甜丝的露水，从舌尖到口腔，立刻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清香。几个背着大大书包的孩子，就这样奔跑向学校。

     那时的我想不到，所有的眼前都在一去不返。

       今日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想到春分的时候我还说要趁昼夜平分多看一眼满山绿色，现在却只能抓住最后的尾巴。我于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村里，杂草丛生中的老房子依旧那样立着，黛青的石板、砖墙和台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这显得屋顶上的天空格外碧蓝。眼前的场景昭示着安静、平和。

       萧红的《生死场》里说，“在乡村，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我很赞同这句话，大概是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容不得很多虚无的问题和假想，就像我在看完电影《推拿》后问自己，光明是什么？父母赐予我们一双眼睛时，确切地说，它只感受到了太阳下的一束光，这光照耀到了什么我们就看到了什么，渐渐地，这光的范围宽泛起来，灯光、月光、手机电脑屏幕……于是，光明是什么呢？我们这双眼睛看到什么它就是什么。想象若是在一片阔大的天地中什么也没有，不，应该也没有天地，自己也没有了，宇宙甚至更大的范围内，只有一双眼睛，那么光明又是什么？即使眼睛明亮又正常，可光明却什么也不是了。人常常有这样的错觉，以为自己拥有眼前的东西。

   你看，想象虚无的东西最后什么结论也不会有，“死人死了，活人计算着怎么活下去”，踏踏实实才是我们眼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