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赫城的爱维拉斯广场西面住着占卜师莱彻斯特,传闻他深谙占卜之术,连通着星辰诸神与人间。
八月七号是机械厂管理者索菲亚小姐的生日,机械厂的主人——一位来自东方的老绅士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索菲亚想了想说我希望获得一次占卜,让占卜师点明我今后的命运。
老绅士欣然应允,在八月七日将莱彻斯特请到机械厂为大家占卜。莱彻斯特年纪轻轻,履历却是惊人,他最擅长塔罗牌,对观星也颇有研究,他的到来活泛了许多女孩的心。一直以来,女孩们的工作就是满足男人们的受虐癖好,且多半是有家室的老男人,这样清澈透亮的年轻男孩,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了。
索菲亚接受塔罗占卜时有专属的房间,其他一众女孩也都抽了塔罗牌,并且获得了莱彻斯特漂亮美满的解释,机械厂一派喜气洋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未来值得期待。
老绅士向莱彻斯特深深鞠躬,感谢他博爱的占卜。莱彻斯特欠身回礼,干干净净的眼神指过去。“先生,您需要一次占卜吗。”
老绅士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已经很老了,不是吗,命运于我而言,也快到头了。”
“命运是在河水中行船,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莱彻斯特如是答。
老绅士眯起眼睛,面前的男孩看起来过于认真了,这让他有一点好奇。于是他点点头道:“好的,那让我们开始吧,感谢您的无私。”
莱彻斯特将左手放到胸前,“还不是时候,我将为您占星,让我们等待夜晚的降临。”
八月七日晴,诸星璀璨,像法兰绒上的钻石碎屑。莱彻斯特手持法杖,站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念念有词,老绅士坐在地上看着他,双腿岔开,马靴前端粘了几根青草。
似乎是占星结束,莱彻斯特收起了法杖,向老绅士走去。
老绅士见状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他看向莱彻斯特,男孩的面容太过哀伤,以至于他一时竟不敢出声询问。
莱彻斯特已经离他很近,像光洁而悲伤的雕塑,泪水从眼眶中滚落,鼻尖也渗出一点粉红色。
“你怎么啦。”老绅士轻声问,似在自言自语。
莱彻斯特没有说话,只是突然紧紧拥住了他,泪水洇湿他的脖颈。老绅士没有再说话,轻轻抚摸男孩的后背,像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莱彻斯特松开双臂,他比老绅士高半个头。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唇,胡子扎的他发痒。老绅士一个激灵,手杖摔在地上,某些深湛又隐秘的回忆在脑海中慢慢复苏。他是伪装成火焰的霓虹灯,多少人恋慕暖色光影前仆后继,却不知他本身不带一点温度。
一个绵长的,带着薄荷香气的吻。
老绅士说,你别再哭了,我带你回去。
莱彻斯特轻轻的后退一步,“星星刚才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我。”
老绅士快活的笑,“你说哪个人?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莱彻斯特耸耸肩,“你还真是坦荡。”
莱彻斯特把家搬到了机械厂,他仿佛知道这里的一切,又对一切都怀着模棱两可的态度。老绅士照旧每周去找索菲亚两次,心满意足的回来,精气神都明明白白摆在脸上。莱彻斯特偷偷生闷气,明面儿上还要一脸波澜不惊,晚上他把老绅士操的腿都合不拢,四十多岁的人呼哧呼哧喘粗气,屁股上的鞭伤一条条裂开鲜血淋漓,于是他又开始心疼,留着眼泪去吻那些伤口,瞳孔里满满哀伤光影。
莱彻斯特也给机械厂的客人占卜,权当一个小小的调剂或是玩笑。仗着自己整日无事,拽着老绅士不让他走,动辄推到床上扒衣服,操的他全身散了架,两个人都是累的昏昏欲睡,中午又要抱在一起睡个长长的午觉。老绅士也宠他,醒了就搂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静的坐着。机械厂如今平稳营业,大家心情不错,夏季迟迟不结束,一切都是明亮的。
为了叫莱彻斯特开心,老绅士去找索菲亚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他渐渐忘记那些痛感之下的快感,忘记自己时而混乱时而单调的过往,忘记自己埋植在身体里,嘶哑喊叫着的欲望。
更可怕的是,他以为,他居然以为,自己已经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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