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的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几个苍白无力的文字意味着什么,才真实的感受到最初用这个比喻形容自己的作者心境的沉重。
从此,我明白了许多不为我那个年龄所懂得感受。比方说,一个男人经常因家里的经济被妻子孩子纠缠,突然有一天妻儿都离世了,这个男人不知道挣来的钱该为谁花了,此生的付出该为谁了,人生失去方向,失去了意义,恰似没有了牵引的风筝;比方说,中年丧子的夫妻,他们面见了孩子的尸体,看着孩子火化,可时隔多年后,依然无法承认、接受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这些都是极为恶劣的心境。我们经常用“绝望”这个词,但其实这个词离我们的生活很远,很少有人能想象到它究竟在表达什么。当然,如果你明白了,你就懂得了全世界,没有什么学问是你所不懂的了,历代的哲学家都会变成脚下的石头,可以用来承载你的唾沫星子。
两三年前,我觉得自己是个残废,这个说法绝非是自嘲,而是认清现实后的事实陈述。跟史铁生不同的是,他的母亲为他的残废承担了太多,最后发生一些意外的事,这些事情最后化成《我与地坛》,成就他本人的却是血与泪。我的残废是别人看不见的,别人无法为我承担,我也不愿让别人承担,所以没有血与泪的故事,然而这依然成就了我,让我对过往充满着虔诚的感恩。
幸好,我足够年轻。我曾经驳了鲁迅的名言,说:这地上本来都是路,非要和踩平踏实的地面做以区分,从而变得无路可走。
我的先祖是逃荒而来的,我比他们体面得多,不用逃荒而走。
这两天一直在赤裸裸的写“我的感受”,这是一种负能量的、倾倒垃圾式的情感宣泄。事实上,留下来的只是“感受”,而引起这些感受的事件简直微不足道。只能这样,没有娓娓动听、小河流水一样讲述故事的能力,没有史铁生的那般才华,过往的故事也还没有足够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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