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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少年时,水鱼莫相忘
岁月蹉跎, 愿多年后的你我如少年时的纯真美好。
大年初一,阳光格外温暖,初春和煦的风轻轻拂过这个小小的村庄,也偶尔飘过丝缕炊烟,几日前下的雪还未融化,洁白静谧,如此迷人。村口的第一家是小水的家,刚刷过红漆的大门贴着迎春的对联,门口零星地散落着烟花的碎屑,清晨的露水洗去了夜晚的喧嚣。
今天,小水要回家了,因为工作太忙都好久没回家看看父母了,年迈的父母听说女儿要回来,一大早起来就忙碌收拾,准备饭菜,堆满干柴拥挤的灶台旁偶尔传来老两口对女儿喜欢吃什么的争执。门外,一辆崭新的轿车缓缓驶进村庄,停在了村口。车门开了,穿着气质的小水走下车来,风轻轻拂过她秀美的长发,白皙的脸庞,精致的妆容,令人窒息的美丽。这个村口,是她当年离家的地方,驻足凝望,仿佛在寻找些什么。
她挽着丈夫的胳膊走进家里的大厅,只见老旧的沙发,掉漆的桌椅孤零零地摆在中间,父母听到声音,兴奋地从厨房出来,看到小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皱着眉头问:“我给你们新买的家具去哪了,这些东西太旧了。”父母在一旁支支吾吾的回答:“我们觉得那些太占地方了,都给你弟弟了,这些还能用,而且那沙发和床都太软了,我们不习惯。”小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丈夫安抚她:“老人家喜欢就好。“边说边递给父母他们买的昂贵的补品,父母连忙说:”我们身体好着呢,还能下地干活呢,哪需要这个,只盼着你能多回家看看。”“工作太忙了”小水回答道。父母尴尬地笑着说:“没事,工作重要,我们这挺好的,不用你担心“把家里的地卖给别人种吧,你们年纪也大了,不能那么操劳。”那是陪他们一辈子的土地啊,怎么舍得给别人呢,可他们却默默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女儿的性格。
鞭炮响了,饭桌上,小水一家相互敬酒祝福,夹菜寒暄,一切照旧,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婶婶,我给您送鱼来了!“她起身去开门,高高壮壮的小鱼捧着一条鱼站在她面前,她愣了许久才认出他来,多年未见,相逢却如陌生人,小鱼一眼认出是小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空气中散落着记忆的碎片,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小鱼也曾这样递给她一条鱼,他们还认识的时候。
那时的他们是最好的玩伴。每天,小鱼都会”护送“小水上学,因为小水特别害怕路上一户人家的大黑狗,小鱼拿着石头,装作很凶的样子,把小水”掩护“在身后,稚嫩的小手捏出了汗,却倔强地走过了孩童的时光。放学后,他们喜欢去村头的小河边玩,捉蝌蚪,小鱼,小虾。每次小水抓到一条小鱼时,就会开心地对小鱼说:”我又抓到一个你哦!”这时,小鱼装作很生气,说不要和她玩了,每次这样,小水就会给他编一个漂亮的手环,小鱼很喜欢,所以就装作生气的样子,就能有很多呢。
有一次在河边玩,小水看到一条金色的小鱼,在阳光的倒映下,碎金点点,很是好看,她刚想去捞,金鱼便不见了踪影,那天,小水很失望,没和小鱼说再见就一个人回家了。小鱼默默记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帮小水找到金鱼。以后,每天放学,小鱼都会偷偷跑到河边守候,一边写作业,一边盯着河岸边,天黑了,他才回家。朦胧的夜色,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渐渐远去。
那天,风很大,树枝张牙舞爪的扭曲,树叶簌簌作响,小水拖着沉重的行李在寒风中向父母告别,她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中学,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一次。就在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小鱼叫住了她,只见他捧着一个水缸,里面是她最想要的那条金鱼。小水接过金鱼,很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望着小水清亮的眼眸,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了,再没有小水和小鱼了。
这些年,小鱼一直在外面打工,父母早早过世,年迈的爷爷奶奶和妹妹要他照顾,小水则成绩优异,考上大学,在城市工作生活,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她在繁花尽头,而他在泥土之上。那条金鱼早已死掉,而他们成为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小水捧着小鱼送的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如当年。
起风了,少年不再,愿你稍稍驻足,在记忆的驿站回首凝望,偶尔找寻那个曾经的他,曾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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