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一岁八个月了,说的一口流利火星语,除了他妈妈,无人能懂。这不,这几天需要断奶,我做奶奶的,就去帮忙带孩子。虽然每月只有五天休假,但我全部用来带孙子了。第一天中午,将孙子哄睡后媳妇就带着大孙女离开了家,把小孙子留给了我。
睁开眼看不到妈妈的小孙子,对着我说了一通我怎么都不懂的火星语后,就乖乖的伏在我的后背上,清澈的大眼睛里噙着泪却强忍不让掉下来。奶奶,叫着很亲,其实很陌生,长这么大,我每月就去看他俩三天,他怎么会和我熟识?怎么会对我放心?怎么会有安全感?百般无助得情况下,小孙孙只有选择了我,他的委屈,他的无助,他的胆怯都反应再他的眼睛里,看着我的眼神是讨好的,怯怯的,胆小的。这眼神具备特殊的杀伤力,让我彻底心疼的泪目,不知如何才能让孩子对我有安全感。
半天时间,小孙孙用火星语兼肢体语让我多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拉着我下楼到路口,盯着每一个过往的人,不停地叫着爸爸那呢。。妈妈那呢。。。直到天黑,他才无望的拉着我回到家,一个小小人走到他的卧室里,把我推出来,可能他意识到卧室是他和妈妈的地盘,不许我这魔陌生人进去。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爬在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这情景彻底让我崩溃,眼泪滂沱。心疼的感觉这般难受,我竟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心疼。
夜里,小孙孙噙着泪睡去,梦里抽噎的声音一直陪伴着他,是不是在梦里也没能找到妈妈?孩子,你的抽噎让奶奶心都碎了,你可知,你的乖巧和懂事更是让我心疼不已。你的胆怯和没有安全感让我倍加心疼。我是你除了妈妈最亲的人,你还这般害怕,如果被人拐走,看不到一个亲人,你会是怎样的害怕?想都不敢想下去,只是让我明白责任重大,一定给你一个安全的家。
俩天,三天。。。。。
不哭不闹的小孙孙逐渐适应了我,拉着我到超市买棒棒糖,他讨好的笑容让我心软,买买买。。。要啥都买。都说隔代亲,看到他那么小就会讨好我的神态,一下子俘虏了我的所有情感,就是要星星,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摘。
第四天,睡起来的小孙孙出奇得乖,一直爬在我背上,不下地走路。感觉很奇怪,今天怎么不玩了呢?精神不好啊。赶紧拉着孩子手心,有点热。天啊,他在发烧。这可怎么办呢,无奈打电话让他妈妈回来。
看到妈妈,愣神一分钟,小孙孙露出惊奇安定开心的笑容,这笑容是五天来第一次见到,真的是明媚阳光温暖,这是见到妈妈后彻底安全的笑容,妈妈是孩子的天,孩子是妈妈的肝,父母的爱如山。只是,儿子懂吗?
在小孙孙断奶这几天,和儿子住一起,他每晚很晚才回来,我像小孙孙盼望妈妈一样盼望儿子回来,小孙孙望爸妈,我望儿子,都是望穿秋水,眼欲穿。七点,发信息:不回来吃晚饭?回信:聚餐。一点:怎么还不回来?回信:ktv。三点:还不回来?回信:别管我,陪客户经理应酬。
说谎,在我心底直接下了判断,就是陪习近平也有睡觉的时间,别说客户经理了,肯定是通宵玩游戏去了。气从心底升腾,直接发信:彻夜不归,让我心碎。至此,关闭对话渠道。为子,你不懂体贴父母,不知父母牵挂。为父,你没责任心,不知陪伴。养子一场,心如冰凉。。。一夜无眠。好几天不曾给儿子说话,他不问我也不说。直到我走,他也没问过我一句。知道刚才发来信息:
“为子,不懂体谅父母,为父,没有责任心,妈你知道我看你跟我说的这些话看了多少遍,儿子16岁来郑州,自己在郑州,身边无依无靠,不懂责任是何物,在您眼里,儿子一无是处,在我心里何尝不是无依无靠,回家是补充能量,玩游戏是不想把自己逼疯,听着我爸说迁户口,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万箭穿心,我用了三年才缓过来,独自在外,任何事都要自己扛,谁能为我分担?谁能知道我的感受。在外虚与委蛇的过程中收到您发的这些,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除了愧疚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再一无是处,别气坏了你。”
还在生我气。回信如下:
亲笔的安德烈,是龙应台和儿子的通信出版的书籍。风靡一时,看后让人深思。一代人与一代人的隔阂如同冰山一样冷漠了原本血脉相连的俩颗心。幸好血脉这条谁也割舍不断的纽带让彼此真话相对,分歧抛开,找出共同点,相互倾诉心声。才有这精彩的母子通信,让我看到一位唠叨的母亲和一位在母亲眼中永远长不大的儿子,是怎样相互沟通,理解和互溶的。站在不同的角度和高度回答彼此提出的问题,对责任的理解,对前途的担忧,对老去的恐惧。对问题的正视,对矛盾的刨析,对母子不同意见的统一,让安德烈接收母亲的喜欢和担忧,让母亲接收安德烈叛逆和成长。
所有的埋怨都可以用“为你好”做借口。为你好。。。我也一样用这三个字绑架了你。在给你的教育上,附加了太多我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如今依然。吸烟,喝饮料,通宵游戏,不吃早饭,晚睡。。。。因为为你好,所以强加给你的爱,慢慢因为这些我所不容的缺点,而转变成恨,从不问你是否知道吸烟有害健康,是否知道会致癌。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是继续?安德烈给出了很好的答案。我想,你也是吧。
你的路,永远都要自己走。我不问你走的是否累,只问你是否能走的远。这是妈妈的自私。你的家,永远都要你自己经营,我只担心家散了,从不担心你心苦不苦。孙子的可爱,媳妇的宽容,我看在眼里。总感觉你不够顾家,不够孝顺,不够疼媳妇,不够陪儿女。似乎你不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女婿。。。你不也在埋怨我不理解你吗?我冷静接受你的质问让我对自己用心拷问,爱你的方式是否错了?最后,给你自由的人生,退出所谓的爱的绑架。儿子,你能理解妈妈吗?
杳无回音。。。那就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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