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 雨
今天我很早就醒来了。5点30分的时候,我醒来了一次,然后再睡过去。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子华躺在床上。旁边有一个身影,拿着一个针筒不停地刺在子华身上。子华的脸,是死鱼一般的颜色。
然后手机闹铃响了。我在床上坐了起来。右手还有一点疼,应该是昨天到医院打点滴的后遗症。护士用胶带把我的手臂扎起来。粗粗的血管,被一支细细的针管插了进去。
那个护士的样子有点狰狞。
我梳好头发,推开宿舍阳台的门。
今天晨跑应该暂停吧。外面下雨了,没命地下。
4月2日 雨
子华死了。
伯父与伯母哭得很悲凉。我爸说,他们很不容易才把子华供上大学,如果不是这件事,子华很快就可以考研,而且他读医科,应该有不错的前途。
尸检报告出来了,子华脖子上的大动脉被打进氢氧化钠。廉价的强碱性化学物质。而且他全身都布满了针孔。普通而廉价的针管,针头残留着一丁点的盘尼西林。
尸体被送进了殓房。爸摇着头跟我说,如果他不死,他以后就跟你进同一家医院做实习生了。
子华是我表哥。他跟我读同一个学科:医科。
4月3日 雨
今天学校有韩教授的一个讲座,是关于毛细血管的。那是我渴望已久的讲座,但我没有去,我参加了子华的葬礼。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雨势会减弱,好像是特地为了这场葬礼一样。我捧着课本站在他们中间,像是为了抗议。
我不想来。
我想听讲座。
我想见韩教授。
他们说今天是为了见子华最后一面。我想说我见过了,在那场梦里,子华死鱼一般的脸。
昨天来学校调查的那个警官也来了,多此一举。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死去了,他来参加这个人的葬礼干什么?警察都有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不过我不讨厌他。真的,我不讨厌他。他没有穿制服。他叫?他叫什么伟豪来着?
子华被推进火化炉。我看见他死鱼一般的脸在火焰中消失。
4月4日 阴
韩教授昨天的讲座一定很有趣,从昨晚晚修开始坐我前面的女生就在讨论,说什么把多少cc的汞注射到白鼠的毛细血管里面会导致什么什么,还说有一种新方法跟一氧化碳有关。
该死,我一点都没有听到。
雨终于停了。前两天那医生开的药还真管用,今天我终于有了食欲。不过,新闻系那暗恋我的男生今天帮我买了一碗粥,我看着就想吐。放学后我一个人到小摊上吃了一碗猪红粥。好甜。
血,好甜。
那个钟伟豪今天来我们班,找我们负责老师聊了几句。下课时我在走廊上碰见了他。他看了我一眼。我记住了,他有一个很挺的鼻子。
狗一样的鼻子。
4月8日 晴
柔情今天的精神不错。我特地熬了几个小时的汤,带了几个苹果,拿到了医院。柔情看到我时还是一脸的笑容,她很坚强,真的。护士刚跟我说,柔情这几天有在看书,无非是一些关于治疗鼻咽癌的书刊。我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她吃了,还喝光了我那些毫无味道的汤。我跟她讲班里的一切,讲学校,讲韩教授。她也告诉我,这几天鼻子疼的次数多了,有时还会流血。不过她跟我讲没关系。我拉开她抽屉的时候发现多了几颗紫红色的新药:“医生加了药吗?”“嗯,吗啡。”她还是笑着,不过我知道她察觉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已经到了吗啡的阶段了。
4月10日 阴
今天解剖小白鼠。我旁边的女生早已吐到不行。没出息的东西。讲坛上的导师更加是不知所谓,手中血淋淋的小白鼠像是变了样子,变成了台上的导师。要是韩教授掩饰的话那该多好。谁知道下午韩教授就来找我,说要帮我补习。他终究还是会来找我的。他说了很多关于那天讲座的内容。我央求他做实验,他答应了。他说因为我不同于别的女生,我不怕解剖。我看着他把水银注射到小白鼠的脖子上,然后那只小白鼠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他说还可以直接把一氧化碳打进去,不过要等到下一次补习才能演示给我看。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只小白鼠,僵僵的。
4月15日 阴
钟伟豪已经很久没来我们学校了。
4月28日 雨
又下雨了。
雷雨。很大的一场雷雨。像是想把教学楼击沉。今天我跟新闻系那男生去餐厅吃了一顿饭。我突然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他说是,非常喜欢。
那种想吐的感觉又涌上来。不过,今天又是他约我,我没什么理由拒绝。他拿了一张纸出来说,是为我写的一段稿。他开始读,滔滔不绝地读。我看着他的喉咙,一动一动的。韩教授那只实验用的小白鼠,喉咙也是一动一动的。
4月30日 阴
今天去探望柔情的时候,她正在病发。鼻子抽搐着,流血。医生在里面手忙脚乱,我却帮不上忙。后来我忘了,只记得那几颗紫红色的药丸特别耀眼。
5月5日 晴
昨晚又做了一个梦。新闻系的那个男生躺在床上,像子华一样,死鱼一样的脸。只是这次的梦很短,那个身影也没有出现。
5月6日 晴
嘉欣跟我说,新闻系那个暗恋我的男生死了。我吃了一惊。跑过去看时,已经有不少警察在场。他死在实验楼下,尸体已经被白布盖起来。我不禁有点悲凉,虽然我讨厌他,但我还是挺可怜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韩教授被警察带走了,钟伟豪也在那堆人里面。
两个男人分别看了我一眼。
短暂的一眼。
5月8日 雾
昨天看了一天的书。韩教授昨天就回来了,一言不发。又是嘉欣跟我说,新闻系那男生死于动脉硬化,好像是脖子里发现了什么水银硬块。
学校连续发生了亮起命案,每天教学楼里保安跟反恐精英一样,还规定学生夜晚不得外出。我也只能在白天逃课出去看望柔情了。她比我还担心,每次都煞有介事低向我询问学校里的情况。
她是担心韩教授吧。
5月18日 雨
那次以后,听韩教授课的人越来越少。我明白,那些白痴一定是把他当杀人凶手了。我不能放弃他,毕竟他还欠我一堂课,一趟用一氧化碳做实验的课。
我去找他了。他孤单单地呆在实验楼里。看见我时,他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叫我相信他。是的,我相信你。他说了他在警察局与警察们的对话,警察告诉他,那个男生脖子上的大动脉被人打进了汞。
他说不是他。他不停地解释。
后来一个姓钟的便衣坚持说要放了他。
可怜的男人。离开了实验楼,我撑着伞独自上了钟楼。那是全校最高的一个地方,平时只有持证的物理生可以自由出入。我也有证,问物理生借的。
钟楼今天好像特别高,特别静。平常我会到这里捉昆虫,今天,就在最高一层的转角处,我发现了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那头长直发,是嘉欣。和她抱在一起的男生是三班的,物理系。我静静地忘了他们几秒,掉头跑下了楼梯。
他们没有发现我。
那天雨很大,撑了伞还是淋得浑身湿透的。
5月19号 大风
我又感冒了。应该是昨天淋了雨吧。请了一整天的假,在家睡了一天。
今天早上到医院去看病,医生开了针,还要皮试,我又再次看着那支针刺进我的血管,在我的血液里搅动着。这次的护士看上去很和蔼,但我却害怕了。
那支针好像很熟悉。
我看了看药单,医生用难看的拉丁文写着盘尼西林。
怪不得那么熟悉。
6月5日 晴
这十多天来学校一直流传着一个传闻:子华和新闻系的男生其实就是韩教授杀的,可能证据不足,不能把他关进去。实验楼好像废了一样,没有人去上课。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6月8日 晴
我相信一定不会是韩教授,一定不会是他,这几天我都在打听,是谁,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今天有人告诉我,那个人食602宿舍的5号床。
602宿舍在我隔壁。5号床,之前是小灵,后来转去508,然后惠瑜过去602的5号床,后来她又转了科,5号床空了一段时间。
然后。
那个人转过来医科,去了那间寝室。
那个人是嘉欣。
6月9日 阴
今天我又去了实验楼,最近恐怕除了我,再没有谁靠近那栋建筑了。最近在饭堂都没有见到韩教授,他难道连饭也不吃?我煮了一碗面,带了几个鸡蛋给他。他瘦了,头发和胡须也没有去理。他的双眼有点浑浊了,整个人就是脏脏的感觉。不知道柔情看到他这个样子会怎样。
实验室里有点臭。这几天他都在解剖,那些老鼠和蚯蚓的尸体都来不及处理。我帮他收拾了一下。他吃了一点东西就吃不下了。他告诉我,他打算辞职。我没有劝他。我告诉他,我想看实验。他苦笑了一下,告诉我,跟上次那个完全一样,只要是毒,打在血管里都能致命。这是原理。
他说我很好学。
我陪了他一会儿。这个人,怎么可能杀人?他那么博学,那么善良,他只杀老鼠和一些没用的小动物,他还教会了我那么多。
韩教授不是杀人凶手。
6月15日 小雨
今天是有趣的一天。
钟伟豪居然约我到cafe见面。
我们谈了很多。他很聪明,跟他谈话很愉快,我知道自己笑得很开朗。我觉得他对我的兴趣好像比较浓厚。说再见的时候,他问我:“你感冒了吗?”
“好了。”
“你有盘尼西林的味道。”
“是吗?你有狗一样的鼻子。”
6月18日 阴
602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我推开门时,其他女生都围在一起吵吵闹闹地聊天。嘉欣也在里面,她当然不会例外。上次钟楼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注意过这个人了。我记得我问了她很多其他不相干的东西。我把我这种状况称为钟伟豪后遗症。后来,她的样子在我眼前模糊了。我本来就不大记得她。我跟她不熟,完全不熟。
我忘了。我忘了有没有问过她关于韩教授的事情。
我好像没有问过她关于韩教授的事情吧,我跟她又不熟。
我应该没有问她。
对。
我没有问她。
6月21日 晴
很久没有去看柔情了。今天逃了一节物理课,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这几天的天气都很热,就算逃课也只是躲在宿舍里,把空调调到最大,然后冷得发抖。
到了医院,却没有上去看柔情。医院一楼那架电梯停下的时候,我一脚垮了进去,却被里面吓了一跳。有人推这一架轮椅出来,轮椅上是一个很大的布娃娃,有一对很大的眼睛。我看不见轮椅后的人,总之那一刹那就只有一张轮椅和一个娃娃。然后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姐姐。”
那个矮矮的小孩从轮椅后走出来。是柔贤。
我舒了一口气。柔贤告诉我他姐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人,又叫他把那个娃娃送到学校。
给韩教授。
废话。他姐哪一天舒服过。
不过,不能让韩教授见到这个布娃娃。
它那么的诡异。
6月22日 晴
宿舍的几个苹果切开来都有几处紫红色,我把它们全扔了,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坏得这么快。
哦,对了。那个娃娃,我撕碎了。
6月23日 晴
今天去物理系把钟楼出入证还给别人的时候,看到那个跟嘉欣拥抱的男生。他跟嘉欣一点都不般配,一点都不。
6月24日 阴
我梦见嘉欣了。
她静静地躺着,脖子上有几条紫红色的,像是紫藤一样的血管向外突出,一直延伸到耳背。灰白色的脸,死鱼一般。
我被吓醒了。冲到阳台上洗了把脸。
嘉欣真的一点都不美。
6月25日 小雨
原来警车上的灯闪起来不仅只有蓝和红,还有紫红色。
警察封锁了整个钟楼。可是楼下那一滩血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前面的同学说,应该是自杀吧,跳楼这么浪漫的死法;又有人说,死相很恐怖,脖子上的血管都突出来了,紫红紫红的,还一直延伸到耳背。哦?原来跳楼会令人的血管扩张突出,我得去查一下资料。
不知道嘉欣现在怎么样,毕竟跳下来的是她的男朋友。
6月27日 阴
听说嘉欣退学了。她的室友说出了事以后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嘉欣不说话了。
今天中午换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了两粒药丸,紫红色的,应该是柔情的吗啡吧。大概是我不小心放在口袋里了,明天给她送回去。
韩教授感冒了。我买了一盒Paradol,又到上次那医生那里开了一针盘尼西林的针剂。他应该用得着吧?明天给他送去。
6月28日 晴
韩教授把盘尼西林打进自己右臂的样子,像是在吸毒。
6月29日 晴
警察又把韩教授带走了。那帮猪,难道想把他逼疯吗?难道不相信他是清白的吗?
嘉欣已经不说话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6月30日 多云
钟伟豪那直挺的鼻子又出现在我面前。和他谈话还是很愉快的。不过这次他一点也没有提及韩教授,反而问了一些嘉欣男朋友的情况,还谈起嘉欣。他什么时候对那个一点都不美的女生感兴趣?
快离开的时候,我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我身上还有盘尼西林的味道吗?”
“没有了,”他说,“这次是毒的味道。”
7月1日 晴
韩教授还在拘留中,听老师说,校长已经把他辞退了。
他今天打了个电话给我。一开始他还是挺平静的,叫我再帮他开一针盘尼西林,他的感冒还没好。后来他告诉我,嘉欣男朋友的死因不是堕楼,是中毒血液中检验出吗啡。再后来,他开始重复“不是我”,声音很绝望。
他总是改变不了习惯。他经常感冒,又不想到医院,每次都是我到医院开药,再加一针盘尼西林。
下午去看望柔情,上次那两片药也不知道忘在哪里了,没有还给她。我跟柔情谈了很久,我告诉她关于韩教授的一切。
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表情。
7月2日 阴
一整天都在整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伯父伯母也不见得真的很爱子华。他宿舍里的东西,三个月来一直放在这里,他宿舍里的人更加是碰都不敢碰。我也没有费很大功夫整理,绝大部分都扔了,连他的枕头被子。拆开枕头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女生的照片。
是柔情的照片。
下午花了我不少时间,因为要帮韩教授打扫实验室。乱七八糟的。那几支空的针管要放在哪里?放在………不对,韩教授好像要我把它们锁在某个柜里。
7月3日 雨
明天要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工作了,看来有一段时间不能去看柔情了。
7月8日 阴
这几天不停地做梦,全都是一些在白天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实验室里的氢氧化钠,水银,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个梦还很有趣,我拿着一个针管在帮几个苹果注射。针管里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紫红色液体。
7月13日 晴
今天开始考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心绪不宁。晚上我没有复习,却跑到医院陪了柔情一晚。我刻意提起了子华,柔情却背转了脸。
但她分明在颤抖。
7月14日 晴
现在我连打瞌睡都会做梦,梦到很多前段时间死去的人,还有韩教授。他在我梦里一直都在拿着针管试验,试验品全都由小白鼠变成了人。
然后我醒了,敲醒我的是监考老师。
7月15日 晴
钟伟豪有时候还蛮讨厌的。
今天他拿了一个档案给我看,子华的。我知道他终究会知道那件事的。没有人再愿意提起的这件事。钟伟豪今天在我面前复述了一遍。
于是我发了他脾气。
我当然知道子华曾经坐过牢。
我也知道他有精神病的病历。
我知道他把柔情当实验品,把一支又一支的针剂注射入柔情体内。
我说我都知道,不用你钟先生来复述。
我站起来走了,路上却忍不住哭了。子华是爱着柔情的,他只是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但他却不知道柔情对他只有恐惧。他只是用错了方法。
是的,柔情不爱子华。
她爱的是韩教授。
7月16日 晴
警察局来电话了,说韩教授的实验室要被搜查,钥匙在我这里。
实验室。我已经整理过数百次了。
是时候应该被搜查了。
7月17日 晴
我也被带到了警察局,大概是实验室里有太多我的指纹了吧。但他们也只是循例问了几句,还把我送回学校。班里很紧张,说什么千万别叫我被韩教授拖累了。
7月20日 晴
今天请了假回家,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瓶液体。用手指碰碰它,手指像被火烧一样。幸亏我反应快,立刻把手指抽出来,但食指上还是掉了一小块皮。我立刻从抽屉里拿出另一瓶液体冲洗手指。
然后我呆住了。我拿的是30%的硼酸溶液。也就是说桌面上拿一瓶是氢氧化钠。
7月21日 晴
不行。要把它放回实验室。那不是我的。
7月22日 阴
韩教授的律师来通知我,他已经被定罪了。他的实验室有着与被害者身上浓度相同的各种试剂,在最深入的匣万里,锁着几支空的针管,上面有死者的血,还有盘尼西林。
我说我没有见过那几支针管。律师说他知道,警察也知道,是韩教授让我帮他开的针剂。他是想嫁祸于我。我说怎么会,律师说,他说你知道他匣万的密码,针管是你锁进去的。
我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密码。
我从来都不知道。
7月23 日 晴
昨晚又梦见子华死的那一幕。旁边依然有个身影,拿着针管不停地刺在子华身上。那个身影,很像我。
那个身影,是我。
我惊醒了。
7月26日 晴
律师又来了,说韩教授想见我。这两天我被警察叫去了几次,问的都是相同的问题。昨天那个警察对我说:凶手想嫁祸于你,我们这几天对你是一个调查期。现在我们证实,你是清白的。
我是清白的。
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韩教授吗?
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会杀人,难道真的是他?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7月27日 晴
学校还有两天就放假了。
成绩出来了,考得还不错。
我应该去谢谢韩教授的。于是我去看望他。
我跟他只能隔着一张桌子说话。他毫无表情。我跟他说谢谢,谢谢他教会了我那么多。
他的样子开始扭曲,然后他扑上来,死命掐住我的脖子。他问我,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害他。
狱警把他拉开了。我开始哭,我对着他大喊,我看错了他,原来所有人都是他杀的。这个疯子。他想帮柔情报仇。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要杀掉那些无辜的人。他呢喃着:“我爱你。”
为什么要嫁祸给我?为什么?你不知道我也爱你吗?当初我跟柔情吵架,不也是为了你吗?
你为什么要爱柔情?为什么要害我?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我不懂什么动脉注射,我没有那些药。
我没有杀人。
8月18日 晴
柔情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她已不能进食,每天只能打些止痛药。
我去看望她时,她已经是昏迷的状态了。
柔情,你还好吗?
你应该觉得安心吧。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甚至为了你去杀人。他甚至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他始终还是爱着你。
你赢了。
柔情,你听到了吗?你赢了。
对了,我可能不能再来看望你了。我爸给我办了转学手续,他说这间学校死了那么多人,还出了个杀人凶手,还差点连累我。
我过完这个暑假就会到另外一个城市实习。
柔情,你不要想念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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