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奶奶告诉她的,父亲走的时候,静子好只有四岁,完全没有印象。奶奶不能出门,永远只能躺床上,静子从小不喜欢说话,奶奶说这些的时候,静子有一半的耳朵在听,另一半就在她的书里。奶奶也不管这些,就是絮絮叨叨她的事儿,说到这种时候,静子总会不冷不热的问一句:“爸爸是怎么走的。”平时话很多的奶奶,马上停止了絮叨,闭上眼睛睡觉,还能响起来呼噜声。奶奶不说,静子不问,继续看她的,这就是静子的性子,好像世界都与她无关。约摸十多分钟后,奶奶真的睡着了,可就算睡着,眼角依然是累。也难怪,年轻守寡,好不容易捱到孩子娶妻生子,没过几天安宁日子,孩子也没了。这样的悲哀,几人能受。
“啊静,啊静,把这饭给奶奶送去。”
“啊……哦……”静子靠在门槛上,愣愣地出神,母亲这一喊,元神出窍的静子被叫回来了。
“妈,要不咱答应这门亲事吧!这样……”静子接过母亲手中的“饭”,喃喃地对母亲说着什么,转过身朝奶奶的房间走去。
“先吃饭吧!剩下的事情,妈会想办法的。”
静子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无言的生活。是生活给这娘仨过于沉重的压力吧,总之在这个家里除了她们养的鸡鸭的叫声,偶尔响起的奶奶的叫唤声,世界就很安静。事实上,不仅家里,整个山村都很安静。这里地处西南山区,山是弯弯曲曲,忽高忽低的,农耕时代,民以地为先,为了耕种方便,房子都是依田而建,因此不似平原地区,各家各户挨得很近。当夜深人静时,山里面的灯光星星点点,相隔甚远,初来乍到,很是有些害怕。外加商品经济时代,务农实在不能过上好生活,能出去的都出去了。若说静子小时候还有玩伴,现在真的就没有了。这样的山里实在静,静得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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