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前几天正在做晚饭，无意间听到在街上闲聊的妇女说×××老了（去世了）。怪不得早上听到了一串紧促的鞭炮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我爸说，他在下班的路上就听到了在街头八卦的那群妇女正在聊着“听说×××是老在敬老院了……”一个村，或大或小，什么样的人都有，奇怪的事也时常发生，这些人和事总能使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津津有味道上半天。

我印象中我们村有两个精神异常的女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六十多岁，四十多岁那个是在一八年的冬季犯病去世的。

今天是六十多岁那个女人的葬礼。 我家和她家就在一条街上，从小就对她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十分不幸的家庭，她的丈夫好吃懒做，最后因病变成了植物人，没几年就去世了，她的公公听说好像 也得了怪病，眼窝深陷皮肤焦黄，枯瘦如柴，但精神正常，靠在村里捡垃圾来支撑家庭，后来就没再见过他，可能是被接进养老院了。她的婆婆是个正常人，勤俭持家，靠养着几头羊维持生计，不幸的是她已年过花甲，有心无力，最终还是累垮了。她还有一个正常的儿子，是这个家唯一的后人，现在也三十好几，还未婚娶。听说她家曾经都是正常人，也是个幸福的家庭。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但她的家族的没落究竟是上天的捉弄还是自甘的堕落，我无从得知。

一大早就被远处传来的悲乐吵醒，有些烦躁，我很讨厌办丧事的地方。尽管有奏乐有表演，有时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奇装异服的法师，道士。这些通常会引来很多观众来看稀罕儿。但我觉得这仅仅是安适死者的仪式，有什么“稀罕儿”可看的呢，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这一天，早晚都会成为棺材板里的肉。想到这儿我就想到了父母的那一天，想到了亲人的那一天，想到了自己的那一天，不由的伤心难过。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谁又能逃避的掉呢。

从早上七点多开始，阵阵的敲锣打鼓声预示着离入葬时间越来越近。引人心痛的哭喊声更是悲上加悲。我爸也参加了这次葬礼，他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一定要去帮忙。我爸曾经是个木工，也是的腻子匠，村里老人了总会请他去封棺。封棺是入葬前的必备流程，也是最残酷的流程。要将棺材用六根双头钉牢牢钉死，然后用灰浆将棺材完全密封。从此与世界一封永别。我还未走到生命边缘，无法体会到那种痛苦与遗憾，但我想其中一定充满了恐惧。

终于鞭炮声再次想起，跟随着葬礼主持的一声声高喊，白色的痛哭扎入耳中，送葬的队伍出发了。今天是的晴天，入葬应该会顺利些。我也曾参加过很多葬礼，我总分不清辈分记不住称呼，很多逝者我也不清楚该叫什么，因此都是在父母的强制和礼节的约束下参加的。但没有感情的交集，往往也就随众附和一下而已。不过无论是谁，在下葬那一刻，总会不由的悲从中来，看到那些抱着棺材死死守住的儿女，更是无法忍住眼中的泪水，尤其是在下雨送葬时，那种场景，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伤悲……。

中午十二点了，送葬的亲客都陆续坐上了桌席，葬礼结束了，但悲伤的故事还在继续……。         2020年4月19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