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三〇二）

学习《伤寒论》第303条

这一条是少阴热化证，哪么什么叫少阴热化证呢？我们在前面讲过，就是指素体阴虚阳亢之人感受外邪以后，外邪就会随着这个体质的特性从阳化热，从而形成少阴热化证。

本条303条是仲景阐述少阴心肾阴虚之人感受外邪后，外邪从阳化热，由于素体肾水不足，不能上济心火，致使心火亢盛所致之心肾不交证。

心肾不交其实是心阳与肾阴的生理关系失调所出现的病证。肾阴不足或心火扰动，均可使两者失去正常的协调关系。主要证候有心烦、失眠、多梦、怔忡、心悸等。仲景在本条中记载的主要症状是“心中烦，不得卧”。

下面请看《伤寒论》303条仲景原文。

原文：“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

译文：素体心肾阴虚之人患少阴病，经过二、三天以后，少阴病邪从阳化热，进而阴虚阳亢，出现心中发烦，不能安卧入睡的，用黄连阿胶汤治疗。

试分析如下：

寐是睡着的意思，人能不能睡着，取决于阳气是否能入于阴分，所以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阳入于阴谓之寐”。

而阴虚火旺之人，由于其阳气偏亢，阴不敛阳，致使阳不入阴，于是就出现了不能入睡的情况。

这种疾病有个特点，因其虚火亢盛，不但不能入睡，而且伴有心烦。越睡不着越是心烦，越心烦则心火越亢，致使患者辗转反侧，坐卧不宁。更有甚者因睡不着觉，半夜三更出外面跑跑回来才好入睡。

少阴心肾阴虚，阴虚则血少，阴虚则火旺，血少的脉象当为细脉，火旺的脉像当为数脉，合起来当为细数脉。

阴虚火旺，火旺伤津，津伤则当见口燥咽干，舌红少苔，所以临床上心肾不交，阴虚火旺，水火未济的此类患者除见“心中烦，不得卧”之外，当见一系列阴虚火旺的症状，这些都可作为参考。

少阴心肾阴亏之人，在感外邪后成为少阴病，外邪从阳化热，风助火威，因此在二三日后火扰心神，而由于肾阴亏虚无力上济心火，阳不入阴。此时正如仲景所言：“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

这种睡不着觉是在感染外邪后的症状加重。假如你平素虚火就旺，这几天出现高热感冒，即使感冒高热治愈后，你的心烦失眠是会加重的。

再者如果是位生育期女性，阴虚火旺，可见月经提前量少，而适逢经期外感，会见到月经淋漓不止，心烦失眠。但若是一位更年期患者呢？或者心烦失眠更甚。

风为百病之长也，抑郁症的发生，或可由此而来也。

我们下面看看“黄连阿胶汤”的配方。

黄连，黄芩，芍药，阿胶，鸡子黄。

清陈修圆撰写的《长沙方歌括》中对该方这样解释道，“方中用黄连、黄芩之苦寒以折之，芍药之苦平以降之，又以鸡子黄补离中之气，阿胶补坎中之精，俾气血有情之物，交媾其水火，斯心烦止而得卧矣。此回天手段”。

该方中黄连、黄芩可清心降火，阿胶、鸡子黄养心血，滋肾阴，芍药与芩、连相配酸苦涌泄以清火；芍药与阿胶、鸡子黄相配，酸甘化阴以养液。

诸药合用可使阴升阳降，心肾相交，水火既济，从而可达到烦除寐安之目的。

最后强调一下，黄连阿胶汤证与栀子鼓汤证虽然都有心烦不得眠卧，但由于病机不同，在临床上当仔细鉴别诊断，栀子鼓汤证为热扰胸膈，阴液未伤，治宜清宣郁热；而黄连阿胶汤证为阴虚热盛，肾阴虚于下，心火亢于上，治宜滋阴清热，交通心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