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和在军事领域的深入运用,信息力逐渐由战争的配角转变为信息化战争的主角,所发挥的作用也相应的由支援保障功能上升为核心支配功能,信息力已经同火力一样成为现代战争中决定胜负的主要能力要素。伴随着信息作战力量的不断建设、发展与壮大,信息力和火力在作战过程中必须实现融合,同时发力。
一、信息力已不再是“新质”事物,火力也尚没有达到发展的巅峰,两者都是作战能力的有机组成要素。
1991年1月17日,当海湾战争第一枪打响后,始于上一世纪90年代的新军事革命也随之在全球范围内爆发,而2003年3月20日的伊拉克战争更是为这场划时代的革命熔炉中投下了重磅的催化剂。从海湾战争到现在长达22年的时间里,信息技术的普及一日千里,火力的发展同样是日新月异。现代战争中所需要的侦察、定位、导航、自动化指挥控制、互联网、远程信息传输、电磁网络和心理空间攻防等各类信息技术在现代社会中已经得到了广泛的普及与应用,信息力早已不再是诞生之初的“新质”事物。火力的进化同样如此,打击弹药已由过去的“打出去管不了”,到“打出去可以管”,发展成为今天“打出去管得了”的精确制导弹药,打击的效能与性价比成几何级数增长;火力的射程也呈现大幅度增长趋势,不仅包括导弹等传统远程打击武器,即使是陆基的身管火炮,其射程也已可与近程战役战术导弹媲美;火力打击的样式更是呈现多元化趋势,倘若按照美军《作战纲要》表述,将信息攻击也视为火力打击的一种方式,则打击样式不仅有基于传统化学能的打击,还包括电磁攻击、网络攻击、心理攻击、激光、微波攻击等各类打击方法,不仅如此,空天和蓝水领域也具有众多有别于传统火力打击的攻击方法。可以预见,火力的发展仍然具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各种“新质”火力打击力量将会不断涌现。
二、信息力与火力承载于共同的作战行动流程,在不同的环节两者作用虽有轻重之分,却无贵贱之别
无论是信息力还是火力,都是对某种作战能力的理论描述,是拨开物理实体,挖掘事物本质特性的代称,要促进信息力与火力的有效融合,必须摸清两者在现实作战行动中的落脚点。信息化条件下局部战争,最基本的作战行动是侦—控—打—评闭环回路,保障贯穿全程,然而回溯战史,该作战回路并不是创新的作战模式,以作战平台为中心的机械化战争同样按照这一行动模式运转。将信息化战争的基本作战行动同机械化战争时期的行动相比,联系与区别显而易见。联系是基本的行动模式属于历史的传承,并未发生改变,区别则是由于信息力与火力的快速发展,尤其是信息力的质变效应,各个行动环节的内涵与效能均得到极大的拓展。各种异质原理的传感器促使侦察与评估环节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遍布陆海空天的通信渠道与人工智能系统驱动指挥环节达到了全域与自主的境界;远程精确软硬一体的火力使得打击环节已能独立完成战略战役甚至战术任务。当然,信息力与火力虽然蕴涵于共同的作战行动,但在各个环节中作用各有轻重。侦、控、评环节是以信息力为支撑,火力主要起到支援与防护的作用,而在打的环节则是以火力为主,信息力起的是主导作用,目的是追求火力的不对称优势。尽管信息力与火力地位确有不同,但两者始终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眼睛”能看到,“头脑”能想到,“手”却打不到,那感官再敏锐也没用,甚至可能连生存都会是个问题;同样,锻造一身铜皮铁骨,反应却没有别人快,想打时对方已经跑了,想防时对方已经打到了家门口,那么打击的手段再多再强也发挥不了作用,这也正是战争制胜原理由“大鱼吃小鱼”向“快鱼吃慢鱼”转变的原因所在。
三、从历史的角度,以“兵火”融合为鉴,探寻信火融合之道。
有观点认为信火融合应该同F-16这样的三代战机一样,既具备火力打击能力,又装备了较强的信息攻防武器,从而实现了信息火力的有机融合,这样的例子在作战平台层面是具有典型意义的,但上升到战役战术层面,以微观代替宏观的方法就不太适当了。为了看清信火融合的标准,不妨从兵力与火力的融合中找寻答案。远程火力如炮兵、陆航、导弹等军兵种诞生之初,也是属于新型作战力量,如何将火力与传统的兵力相融合是当时军事理论研究的重点,兵力火力一体化的作战理论发展到今天已经较为完善,兵火的有机融合也已不难实现,但作战平台的发展也没有刻意追求同时具备兵力与火力的功能,作战单元的编成也没有强行将两者混在一起。借鉴兵火的融合进程,信息与火力的有机融合关键应当有两个标准:首先是要有管用够用的作战力量。无论是信息力还是火力,当作战目标的达成需要这种作战能力时,应当有足够适当的作战力量“挺身而出”去完成任务,如果连支撑能力的作战力量都建设得不够,何谈有机融合;其次就是作战力量要好用善用,这主要体现于能力运用的熟练程度。兵火融合对今天的指挥员来说已经耳熟能详,以作战任务为牵引,是用兵力还是用火力,用多少最合适,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的方法,往往能在极短时间内形成作战计划,同样对于信息力与火力的融合不应当将视线始终盯在武器装备平台是否同时具备信火同时作战的功能上,而应将落脚点放在作战任务的需要上,只要指挥员能够快速地调动适当的信火力量达成作战目的,那就达到了信火融合的标准。
现代信息化战争一旦提到信息系统,往往是褒奖之声接踵而来,“新型作战力量”、“制胜之力”、“新型作战模式”等各种标签贴于一身,信息力一时间被推上了“神坛”。虽然这种思维模式具有积极的一面,能够促使信息作战力量建设得到广泛的重视,但这种思潮也会带来负面作用,即造成信息力高于其他作战能力的表象,这就会对信息力与火力的融合带来阻碍,两种处于不同位阶事物的融合,往往是高位者迁就低位者,因此信息力与火力要做到有效融合,必须摘掉信息头顶上的“光环”,将信息力视为同火力一样的作战能力,并借鉴战史探索信息力发展壮大与成熟的路径,加快推进信息火力融合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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