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25号晚,我拖着不多的行李,站在新模范马路地铁站入口处的台阶上,握着老阳的手说:“兄弟们,暂别南京,各位保重”。老阳很感动,顺手给了我一个大比兜,说“滚吧,你这个不孝子”。老薛和会会并排站在不远处,会会的脸皱着,皱到脸上青春痘都有些踉踉跄跄。老薛则在打着哆嗦,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在6月末的南京会这么冷。而老城依然假装自己很嘻哈,他叼着中南海,含糊不清的叫唤:“滚滚滚,赶紧滚,老子着急回去写日报呢!”是的,作为职场人,他一直喜欢用“日报”“考核”这些字眼,对我们这些待业狗进行无差别的人身攻击。只不过,这些攻击跟点5中南海一样,没什么威力。
这就是我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片段。
我回到老家,每天踢球到力竭,喝酒到深夜,游戏整个通宵。球场上,队友恭维我,对手针对我,而无一例外,分拨时候都抢着要我。每次看到他们在争论我的位置归属时,我心里都不屑一顾:省省吧小趴菜们,我-南审阿德巴约,踢且只踢前锋。
7月20号黄昏,在经历了一场“两个空门不进”的焦灼平局之后,我满足的躺在场边,就着残存的夕阳摸到了手机。“未读信息1”,诺基亚的手机屏幕很小,我把眼睛眯得更小,内心坚决不愿承认这是前女友发来的求复合短信。
“尊敬的糯米纸同志 :
恭喜您通过我单位面试,为保障顺利入职,现通知您于2012年7月28日进行入职员工体检。具体安排如下.....”
我四仰八叉地躺着,假装意兴阑珊地关掉手机。正坐在我旁边抠脚的老钱用另外一只空闲的脚踢了我一下:看什么呢,赶紧换衣服走人了。我猛的坐起身来,脱掉湿透的球衣,用接近自言自语的音量不停地念叨:"操,通知我体检了,老钱,他们通知我体检了..."
我已经忘了老钱当时跟我说了什么,我只记得他用沾满红色毛癣菌的手抓着我的胳膊,拍着我的胸口,似乎比我更兴奋。我甚至忘记了当时的我有没有兴奋,但踏实的感觉是有的,踏实到自己在半小时后的烧烤摊上有点装逼过了头....
原来,这一个月以来,酒局上的插科打诨是假的,球场上的洋洋得意是假的,每天晚上游戏里的纵横捭阖也是假的,都是包装纸而已。这些包装纸里藏着强烈的自卑和深深的焦虑,更可悲的是,这些纸还特么都是糯米做的,遇水即化,不遇水也化,脆弱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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