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入赘过来的,他本家在哪里已经很少有人知晓。
在我们小辈眼里,并没有任何隔阂。他就是我们的亲爷爷。
在我能记事的时候。
我就觉得,爷爷是个神奇的人。
他会种出全村最好吃的红薯。他有一个很深很深的地窖。那是我小时候一直想去探险的地方。
他也会用柳条编制出各种好东西,笼,草帽,草鞋,甚至是草席。
我们这些他最疼爱的孙子,总会得到他的溺爱。
他会为我们打核桃,摘柿子吃。
也会为我们做弹弓,削“流”。
而赶集的时候,会给我们带回各种小吃。
后来,我开始懂事时。
就经常跟着爷爷和他的扁担,爬过房子后面一座座山。到镇上,等他卖完他的农产品,然后带我去吃好东西。
印象中,爷爷的红薯总是最畅销的,每次到街上,一个小时就卖光了。
大多都是一些饭店直接订走了。
而村子里其他人的红薯,却要从开集一直卖到集尾。
小时候的我,为有这样的爷爷而感到骄傲。
直到后来,我渐渐长的,要外出上学,和爷爷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年也只能见一两次。
爷爷那时候见我要走50多里的路。印象中,爷爷从来没有骑过车。
他的一生都是用脚走出来了。
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不止是可以有时间玩耍。
更是可以回家和姥姥爷爷奶奶团聚。
爷爷用大锅煮出来的肉。
爷爷在大年初一给我们的红包。
爷爷亲自为我们做的菜。
还有爷爷那亲切的笑容,慈祥的脸。
在我印象中,爷爷是一个典型的农民。
他总是穿蓝色打着补丁的衣服,是个非常节省的人。背有些驼。
他是一个好把式,农活做的很好。
不管是种地,种菜,还是中红薯,中瓜果。
而爷爷的手中的农具也都很有劲。
他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养育着我们。
他用自己憨厚的人格魅力感染着我们。
所以,以后不管到那里,不管做什么。
我都告诉自己,做人不能忘本。
小学毕业后,我独自一人去里离家很远的地方读书。
和妈妈分开,而离爷爷更远了。
只是在每次回家,如果有时间,我都会回家去看看他们。
爷爷在门前屋后中了更多的樱桃树,柿子树,核桃树,杏树。
他在为他的子孙们留财产。
他还有很多孙子,在他的照顾下成长。
只是,我却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
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以后,我上大学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然后,我又工作了,还是在很远的地方。
只是,每次回家依然会回家去看看他们。
身体越来越单薄。背越来越驼。
在我们慢慢长大的同时,他却在慢慢衰老。
直到,我听到噩耗。
在回家时,却只能看着他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不知道在他去世的那一刻是哭是笑,有怎样的一种情绪。
我只能告诉他:你的孙子长大了。
他在一个很大的城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也会努力。他会过的很好。
他就像您亲手中的树一样茁壮成长。
虽然他来不及把这份美好于您共享。
我仍捧起一搓黄土,洒在您坟前。
感怀您给予我的那些年快乐的童年和人生。
请接受我最深切的跪拜。
2009年12月08日
一直准备要写的东西,直到今天才完成。
请原谅,爷爷。
但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只是,我亲爱的爷爷却在8月份逝去。
天空有些阴狸,而我已泪如雨下。
匆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我赶回了家。
人生又是什么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怠。
什么才是真?
我跪在坟前看着新砌的空间,转世的阴阳相隔。
想着爷爷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一切归于尘土。
那些日子,我独自一人,尝试着走过每个爷爷曾经走过的地方,山头,屋后,街头,林间。追寻我和爷爷那些共同的足迹。小时间单纯的快乐,那些不能统计的琐碎之事。一件件在我眼前浮现。我想把他们都记在我脑海里,因为真正能留下来的越来越少。
那些日子,我不喜欢说话。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我审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爷爷三天过后,我又出山了。
人生还要继续。我不知道家人对我的期望是什么。
我也从来没对他们讲过,也许他们只是希望我平安。
而我这些年给了他们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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