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玉器固然令人炫目，残缺的玉器亦能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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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笑 | 原创故事

并未残损的玉

春节一过，春天便很近了，放在古时候，皇帝要计划下江南了。

下江南，很重要的一站就是镇江，古代叫做“京口”。最出名的是王安石的那首诗：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京口在长江南岸，“一水间”的水就是长江，瓜洲就是长江北岸的扬州一带，和镇江一水之隔；钟山是今天南京的紫金山。这三个地方距离很近，无奈古人没有高铁，一旦别离，真有可能不复相见。

【镇江金山寺】

镇江不大，用当地司机的话来说，坐着公交车，1个小时足以完成环城旅行。除了王安石的诗之外，这里第二有名的是香醋，第三是镇江肴肉和锅盖面。

每到一间城市，博物馆是我必去之地，镇江博物馆也让我有了一个奇妙的收获。

镇江在古时属于吴国，馆藏最多的是吴越的文物。吴人生活精致，馆内有不少精美的青铜器和瓷器，是我重点观摩的部分。3层有一个关于玉器的展厅，在最深处。玉要看汉代，而且也并非镇江特色，我没有留太多的时间。进到展厅时，距离闭馆只有10分钟了。我习惯性地扫了一下入口处的导语，却被一句话吸引住了。

 

“完美的玉器固然令人炫目，残缺的玉器亦能动人心魄。”

【镇江博物馆】

我继续往下读：

 

“有些玉器虽不引人注目，甚至谈不上美，却让人激动不已。因为我们从这些尚未完工的半成品中找到了古人制玉之谜的密码。我们的展览正是用“残缺”来诠释“完美”。

这是我读过的最别致的介绍。

我向里面走，观察着这些看起来确实粗糙的玉器。一块展板上面写着：

“迷糊”的玉匠

“一位玉匠用砣具由外向内切割玉玦的缺口时，因为犯迷糊，手抖了一下，留下了一段中间宽、两端尖浅的痕迹，使玉玦的颜值大打折扣，不过，我们却因此看到了它的制作工艺。”

【砣具由外向内切割玉玦】

【玉料面留下“中间宽深、末端尖浅”的制作痕迹】

玉玦，是一个有开口的玉环。古代的君王经常用玉环表示召回臣子，用玉玦表示永远放逐。可你想过几千年钱的古人是怎么在玉中间掏出一个洞，又做出一个豁口的吗？

【一个有开口的玉环】

 

它的制作大约需要分为四个部分：首先把石头琢成圆饼，第二步，用管状工具在圆饼的中间不停地磨，取出中间的心料，形成玦的中孔；

【由内向外拉切玉环】

第三步，把线穿入中孔，由内向外拉切而形成一道缺口，或者由外向内来切割玦口，这样，玉玦就形成了。

砣这个字，就是秤砣的砣。也是岁月蹉跎的砣。

据《玉作图》所载，砣具是一种圆盘状的制玉工具，以旋杆固定在砣机之上，利用外力带动，配合解玉砂来回转动、磨耗玉料，达到切磋琢磨的目的。它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的红山文化地区就出现了。

【砣具，一种制玉工具】

【砣具切割示意图】

也就是说，这个工匠的失误，让这件玉器作为玉是残损了，但是，却让它具备了同等重要、甚至更为重要的历史价值。

这块残损的玉，恰恰使玉的历史变得完整，它是同样珍贵的。

我在想，那位失误的工匠应该不会预见到今天的事情，那么如此类推，我们经历的一些残缺，是否在日后也有着别样的意义呢？

年少时我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写到：残缺使人完整。当时我并不理解。

走出博物馆时，我好像有了新的答案。

“愿你身处清澈的夜，

常有从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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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视频回放 --

0301北京青年广播褚笑《夜色开场白》上《并未残损的玉》_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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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师 肖雪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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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镇江市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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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布景 | 高阳 恒烜

导播 | 钱岳

监制 | 金老师 初阳

节目总监制 | 伍洲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