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汉尘开始找工作了，这时候是1996年六月。
花了两天时间仔细回忆，想以前找工作为啥频频失利，总结的原因就是以前自己表达能力不行，不擅长和人沟通，这样就给人一个错觉就是他会认为自己能力不行，或者是性格孤僻不好相处，现在经过了四年的路边摊经历，接触到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不再惧怕见生人，也学会了当众演说，这个问题看来是可以克服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以前写的简历不行，不能说以前自己在厂里无所事事，还有自己做东西的事，这样他们会误以为自己专业经验不足，还有在上海摆地摊也得改成在公司上班，简历不能写的过于真实，要写得让对方有信心，他才敢录用自己。
想好了就开始写简历，他把在工厂那段经历写成了在一个大公司，公司产品是农用车和民用柴油车，还有医疗设备比如打针机无痛人流器，还有高级保险箱，安全自行车，炉火自动进料机，机械式自动车铣床等等，他把自己做的小机器都说成是公司的产品，他在公司担任副总工程师，全面负责产品开发设计，领导其他工程师做设计。庄汉尘描述的做过的事情是真实的，但职位和公司产品等是虚构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面试官相信自己，不得已而为之。
写好一份简历后出去复印，一次性复印了三十份，这样可节省大量时间，寄出去后很快就有回音，回复率超过半数，庄汉尘开始准备面试，穿上王姐给的那套西装，面试的时候也是毫无以前的那种羞涩，和面试官侃侃而谈，说到开心处就放声大笑，说到重点内容就手势表情并用，面试官个个都连声说好。
几天之后就接到一个公司的录用通知，庄汉尘当时是接到公司的扣机信息，然后出去在公用电话回复，听到被录用的消息喜出望外，放下电话就大声喊，“红，红，我找到工作了。”
回家的路上也不时地重复这句话，这个公司离住处很远，公司有职工宿舍，庄汉尘准备住在公司。
回到家就收拾去上班用的东西，毛巾水杯，纸笔牙具，还有治感冒的针具药瓶药丸也带好，防止突发感冒，再带上两本需要记忆的医学教材，晚上可以看看。
公司八点半上班，庄汉尘六点就出发了，骑着自行车，看着地图，找最近的路线骑行，八点骑到了公司。
老板叫他到办公室，和他促膝长谈，交代了一些话，说公司很需要人才，需要有人挑大梁，公司现在的总工程师刘总快退休了，希望培养一个新人接替他的工作，给庄汉尘工资暂时定为1500，以后还可以涨，又说了许多鼓励庄汉尘的话，庄汉尘很感激这位老板，他是当地的农民出身，自己打拼了十年建成了这个工厂，做各种自动门，大到机场的飞机库大门，小到商场里的防火门，车库门，样样都做。
庄汉尘被安排在设计室上班，里面有一个总工，就是刘总，还有一个女工程师是郑工，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工程师是岳工，还有个年轻人，二十多岁，是小程。
庄汉尘一进来，马上变成大家谈论的主话题，大家问他这问他那的，刘总给他一个设计任务，是设计一个非金属防火门，这种设计在庄汉尘看来是太简单了，刘总先给他讲了门的结构，然后找了一个类似的图纸供参考，庄汉尘看到了久违的图纸图板，还有三角板量角器，很是兴奋，看了一会以前的图纸马上就开始了工作。
大家还在聊天，一会谈论这个一会谈论那个，庄汉尘只顾自己的图纸，不参与闲聊，一天下来，总图就设计好了，刘总隔一会就过来看看，看到庄汉尘画了一个锁扣结构，就说自己以前是裁缝出身，对各种锁扣都知道，又看庄汉尘设计了一个连杆机构，就说他是连杆专家，以前设计飞机库的连杆那是一个绝，运动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女工程师郑工也不时地过来看，一会告诉庄汉尘这里用粗线那里用细线，一会又过来告诉庄汉尘制图要两个视图对齐，尺寸一致，郑工说她是刘总的徒弟，刚来的时候啥都不会，都是刘总教会的。
下班了，庄汉尘因为想住在厂里职工宿舍，就没离开，继续画图，小程也没走，他跑到电脑那里玩电脑，隔壁办公室一个女文员进来找小程说话，看着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化了妆，脸很白，还有胭脂的红晕，眼睫毛很长，他俩好像很熟悉，边说边笑，一起看电脑里的东西，庄汉尘继续画图，没和他们说话，他俩说起了打针的事，那女生这几天感冒在打针，女生说厂外一个诊所打针的老医生，打针太疼了，打一个瘸一个，上午她去打针，腿一直瘸，到中午才好，下午那针不敢去打了，小程说那是有名的“一针瘸”你还敢去打，庄汉尘因为太熟悉打针了，就忍不住搭话，“打针其实可以不疼，只要方法对，就完全没有痛感，更不会伤到腿上的神经。”
女生转头看庄汉尘，“这是新来的小庄。”小程向女生介绍说。
庄汉尘点点头，继续画图，“这是隔壁办公室助理小刘。”小程又介绍女生给庄汉尘，庄汉尘抬头向女生笑笑点点头，“你好，你好。”
“是今天才来的吧，听老板说过。”
庄汉尘点点头，女生又问，“你会打针？”
“会呀，我以前感冒就自己打针，很快就好了，还给别人也打，就是身边的朋友亲戚啥的。”
女生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你还有这手艺，太厉害了，敢给自己，打针，胆子也太大了。”
“照葫芦画瓢呗，跟护士学的，不过我打针总结了一套方法，不会痛。”
小程收拾东西要走，“小刘，你让小庄给你打一针吧，我得走了，下班回家。”小程说完背着包出了门。
“等等小程。”小刘跑出去，和小程在走廊里说话，听着像是说厂里的事，不一会小刘又进来，“那个，小庄，一会我去诊所取药，你给我打一针好不好，我想试试可以吗？”
“可以的。”
“你有那个针吗？”
“还真带过来了，我怕我换环境突然感冒了，给自己准备的。”
“那可以用吗？给我？”
“可以啊，我带了好几个针头，够用了。”
“那太好了，谢谢啊。”说完就跑出去，二十分钟左右跑回来，拿着一只粉针剂药瓶和一只注射用水递给庄汉尘。
“我回宿舍取注射器，对了，我有一种专治感冒的药丸你要不要用，是治嗓子疼咳嗽的，加速感冒康复。”
“会不会很难吃，苦不苦？”
“是塞肛门里的，不会痛，也不难受。”
小刘惊讶得瞪大眼睛，“还能这样用？”
“可以的啊，直肠吸收能力挺好的，那药丸还有保护肠道作用，防止发生肠炎和痔疮。”
“那你的药丸多不多？”
“哎呀，我自己配的，有的是，材料也不贵，都是便宜的草药，我给你取一个啊。”
小刘点点头，“谢谢你啊，麻烦你了。”
十分钟后庄汉尘取回来注射器和药丸，还有扩肛器，先给小刘打针，办公室没有床，小刘就站着扶着桌子打，庄汉尘第一次给她打针，格外小心，用心选好位置，按揉注射部位，躲开硬结，快进针慢推药，十分钟才打完一针，打完后感觉小刘已经有了硬结，又给她揉了一会，然后关切地问，“痛不？”
“挺好的，你技术还真好，一点都不疼，打的太好了。”
塞药也是站着，小刘扶着桌子，庄汉尘蹲在地上，举着扩肛器和药丸，也是谨慎操作慢慢扩，边扩边按揉肛周肌肉，操作也有十多分钟才扩开，把药丸放了进去，小刘一直夸他技术好，一点都不疼。
庄汉尘在小刘身后蹲着，看着小刘窈窕的背影，感觉这么像王素红，除了衣服裤子的颜色不一样，那长发，那身体，和王素红一模一样，庄汉尘的扩肛器还插在里面，呆呆地看着小刘的背影，想着以前王素红打针也是这个姿势，做爱也是这个姿势，可是他的红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了，眼前是个陌生人，越想越难过，“红，红，你在哪？”庄汉尘像无法控制似的说了一句。
小刘扶着桌子翘着臀部，等了好久不见庄汉尘操作，又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感觉奇怪，回头看看，发现庄汉尘呆呆地看着自己，“小庄，你怎么了，弄好了没？”
庄汉尘回过神来，“奥奥，好了，刚才溜号了，抱歉抱歉。”庄汉尘拔出扩肛器，用纸巾给她擦擦干净，就出去洗器具，等回来了见小刘收拾好东西要走了，“感觉还好吧，痛不？”
“一点都不疼，你打针技术太好了，早知道我就不去诊所了，现在可以走路了吧？”
“可以走，别跑就行。”
小刘道谢后走了，庄汉尘也不想画图了，熄灯关好门，出去找地方吃饭，工厂位置在郊外农村，骑车走了十分钟的路才找到一个小餐馆，吃了一碗面，回到厂宿舍躺下，被褥都没带来，就躺在床板上，六月的上海已经很热了，不盖被也不冷，躺着想想白天的事，又想起了王素红，提笔在纸上画王素红的肖像，画的还有点像，好像真的看到了王素红，抱着画像亲了亲，把画像放在身边熄灯睡着了。
第二天庄汉尘把画好的总图给刘总看，刘总接过来，看了一眼，啥都没说让他拿回去继续画，都画好了再给他。庄汉尘不知道画的行不行，哪里有问题，拿回来茫然地盯着图纸看，感觉没啥问题就开始拆零件图，一共三十多个零件，庄汉尘铺上白纸准备画图框，昨天打针的女生小刘开门伸头往里看，轻轻叫了一声，“小程。”
小程马上站起来跑出去，两个人在走廊里小声说话，不一会小程进来，“小庄，好事又来了，去给小刘美女打针。”
庄汉尘抬头看看，“谁，打针？”
“昨晚你给谁打针了，今天还要继续打，在外边等着你呢，快去快去。”
女工程师郑工说话了，“小刘让小庄打针？咋回事啊，小程？”
“昨天隔壁小刘感冒，在门口那个一针瘸诊所打针，嫌疼不敢打了，小庄后来帮她打的，我已经走了没看到，刚才小刘说的，是不是，小庄？”小程解释道。
“是的，她还要打是不是，我去看看。”庄汉尘站起来往外走，郑工着急地说，“打针还能随便打，要打坏的，不得了嗷。”
“我经常打，没事。”庄汉尘说着就出去了，刘总说，“打针还不简单，我给我老婆总打，自己打针方便，省的跑医院。”
“不可思议，你们都是神人。”郑工说。
小刘站在走廊远处，庄汉尘走过去，小刘笑着说，“庄哥，真麻烦你了，再给我打一针可以吗，还有你那个药丸还有吗，能不能再……”小刘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没说完就停住了。
“还有，药丸有的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钱，没事的，在哪打呀，这么多人。”
“去小会议室，跟我来。”小刘带庄汉尘上了三楼，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三楼，小刘带他走到里面的一扇门，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开了灯，是一间漂亮的小屋，装修别致，有沙发茶桌，花架上有绿色植物，还有雕刻的工艺摆设。
“这房间真漂亮。”庄汉尘禁不住赞叹。
“这是老板和客户谈事的地方，一般不用，多数时候都空着，老板让我看着屋子，浇浇花。”
“药带了吧，我回宿舍取针管药丸。”
“带了。”小刘取出来药瓶，庄汉尘回宿舍取用具。
这次条件好了，小刘趴在沙发上打针塞药，庄汉尘还是小心慢慢操作，花了半小时才完成操作，小刘又赞叹他技术好，问他是怎么学会打针的，技术还这么好，庄汉尘担心出来太久办公室的人会有看法，不敢和小刘说太多，就告诉她等以后空闲了再告诉她，庄汉尘急匆匆地跑回去继续画图。
下午扣机响了，是陌生号码，又有公司约他去上班，庄汉尘偷偷出厂，到路边的公用电话打回去，这个公司离他住处很近，说面试成功了，约他两天后过去上班，工资是2500。
庄汉尘又一次喜出望外，现在这家公司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因为老板对他给予太高的期望，想让他接替刘总的岗位，来这里的两天里已经察觉到了刘总对他的抵触，这个新公司还不知道怎样，但给出的工资要高一些，这让他马上产生了换工作的想法。
打完电话回来继续画图，他要在临走之前完成这个设计，不能留尾巴，还有两天时间，他抓紧画图，下班的时候，已经画好了二十多张图，还剩十张没画好。
下班后，庄汉尘继续画图，小刘又来打针，这次她直接把药水带过来了，“庄哥，有空没，最后一针，又来麻烦你了。”
“没事的，举手之劳，就在这打还是到上边？”
“到上边，这里人多不方便。”办公室就剩小程还没走，小刘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小程一眼。
“我才不管你们打不打的，我看电脑。”小程看着电脑屏幕说。
“那你不许看，不能回头。”
“怕看到三楼那里多好。”庄汉尘说。
“楼上老板还没走，怕他过去看。”
“我回宿舍取器具。”庄汉尘放下铅笔三角板，起身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小刘和小程在聊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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