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全世界都安静。那些温顺的猫咪都躲起来了吧,那些平日里忙活的蜘蛛应该也都收网了吧。就像我们躺在小小的屋子里,听着窗外风雨交加,一切都在泥土的沁香中沉淀下来,夜色沉默温存。地上铺满了雨水,一场又一场,仿佛冷却了这个季节最后的余温。下雨的时候全世界都不安静。靠海的地方自然还会有风声,一阵风,一阵雨,又一阵风,路过的飞机也震动得格外响亮。在这样的夜晚,或许有人正伏于案前,在泛黄的桌灯下书写心情。或许有人还在对着电脑继续着白天未完成的工作,满身疲惫。或许有母亲正凝视着怀中宝贝酣睡的脸蛋,充满爱抚的眼光。或许有人已欣然入睡,在某个不经意地翻身听听窗外的雨声。或许有人在回家的路上,看看自己湿透的裤脚叫苦不迭。或许有人正端详着自己打包好的行李,思忖着即将启程的旅途是不是还有东西遗忘。或许有人已在路上,在火车上看着窗子上断断续续倾斜的雨水。或许有人正站在窗前,抽着烟,看着淅沥的雨水落下,心思更加凝重。或许有人已入梦乡。
不是每场雨都能带来让人享受的契机。若只有风,没有雨,每个夜晚就平淡得如同往常。若风太过喧嚣,则会触动某种隐约不安的思绪,意境更无从说起。若是润物无声的微微细雨,那雨中的凉意在也夜晚逐渐爬上心头,勾起往昔或伤感或惋惜的回忆,少了原本来自雨水的那份悸动。而今晚的雨水既没有夏日的激情,也没有深秋的伤感,只从空中随风落下,敲打着树木和地面,发出唰唰地声响,即便在这样的夜晚没有皓月当空,没有繁星闪烁,我想今晚的雨也是最独特的,最惬意,也最撩人情怀。
不仅不一定能带来让人享受的契机,每场雨毫无预兆,又悄无声息,在雨天带来的无穷可能下,上演了多少故事的戏码。惊喜,感动,悲伤,愤怒,重逢与离别,拥抱与决裂……我想起某个夏季的夜晚,我在暴雨中尝尽了那个年纪无法解释的苦涩。我想起某个无声的雨夜,我看着白色的窗帘在风中飘动,寻找到黑夜带给我舔舐伤口的一个契机。从此以后,黑夜和白昼便有了不同的意义。我也想起某个滂沱的雨夜,我和少年忙着躲雨从公交站台一起跑到商店的顶棚下,感受到心脏兴奋异常的悸动。从此以后,黑夜不再总是充满无边的黑暗。
雨季总是这样让人着迷,虽然它遮挡了阳光,偶尔也让阴霾在心中挥之不去。但它总能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逐渐镇定,它用能包含我们的无尽情怀,给我们无限可能的契机,这样的契机构成了我们的生活,留在了我们的心里。
夜色渐深,雨停了。这样的契机要等待下一次的突然降临了。你是否会和我一样,在这淅淅沥沥的夜晚里,什么都不干,只听这雨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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