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名旭东,胶东人也。弟子咸称之‘东伯’,余亦号曰‘老伯’。先生少负才名,飘飘然处遗士之风,彼其引经据典而又晓畅洋夷之事,诚可谓内外兼学,博之厚矣!
王公为人素雅,不喜阳动。兴趣多异,与世相殊。时而勃怒之,时而谈笑之,时而诙谐之,时而正肃之。能因事而分导者,独其一人耳,覆以观往,其实一‘乐叟’也。
公书通大义,故深得要旨。位极人师,有超世之才华。年四十余犹不减春秋颜色,气力虽微,然未尝失其正气,夫气者,未使外见也。待乎动于色发于形,其淡然安之,若有处子之静,略地伏之,犹有鸿鹄之力也,胡窥其行色足以察其内养之深者,固非常人所及也。
王公好古笃甚,自诩‘呆板拘泥’,且常以古人之心度当世之学,欲求儒者之术以安乎众生,揽古施今,循循善诱,深谙颜之推: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不学之义,恩威齐施,虽有不满者,其亦能降服之,丙申年间,吾与之辩论,大愧之,见陋于大方之家,此所谓失吾本分也。
先生身患重疾,往返于乡里书塾间,然终日不忘门人学子,吾侪为之恸!但使先生气力尚健,精神盈沛,我辈可多获焉,今求之而不得,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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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与我素遇时,见之如旧相识,知识为故旧人。余初狂妄,尚以二三学问逞行左右,值遇王公,始知登高之博见也。先生不以我性戾,每每讽劝之,春风桃李之言,如当棰一棒,可胜于深冬之皮囊,余毕生未敢忘也。
噫!王公乃行之,则孟子所谓缪也。苟其敬人者曰岁、学、尊,其何以为此限乎?直一学者可矣!但非以学之贫贱使方身之富贵也。公可谓道达而显,非外物使然也。
赞曰:《后汉书》曰:非以身之坎坷兮,怜众美之憔悴。王公以莘莘学子为先而尽心教之,其师道也,不以身之安危而谋他人之福,虽古之贤者不可相匹也。然思之他人,道义讵在?师道讵在?王公犹夜深之蜡烛,进以烛华人间,以耀赤子,夫复何言也?然吾愧以文章知之,而又下先生远矣!
至诚之句,无需胜道,著文会友,以尊师言。
天命有常,大难将于贤人,然卒有得焉。
唯望王公谨奉体若,延百岁之寿,得弄饸、二惠之乐也。
时年丁酉 五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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