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怎么会是你们?”
剧团门口站在四个人,千里寻真、孟晓云、宣仪安、刘三喜。
“宿先生好。”
“外面发生什么了?”宿靳东问。
“没什么,是韩督军在调动部队。”
“为什么在市内调动部队?”宿靳东不解地问。
“放心就是,不会打仗。你们继续排练吧,有我们在外面,军队和警察不会来干预。”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干预?”
“因为从这一刻起,海城实行宵禁了。岂会允许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宿靳东心中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做声,退回去。
谢春霞走来问他,“外面究竟出什么事了?”
“海城实施宵禁,我们这里是特例。”
谢春霞脸色大变,追问,“怎么会忽然实施宵禁?”
宿靳东心中有个解释,却不便现在说出来,便含糊其辞,“或者因为北伐军?”
“北伐军怎么啦?”
“闻听北伐军兵分两路,正朝江南而来,一路沿海北上,兵峰已到钱塘,一路沿江近日可指金陵。”
“韩督军是在准备和北伐军开战吗?”
谢春霞拉住宿靳东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宿靳东轻轻拍着她的手。
“春霞,此事与你我无关,你好好演戏就是。”
谢春霞不再说什么,重新过去和其他人一起排练。宿靳东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帜的日子终于要到了。明天的海城将悬挂青天白日旗,韩铭伟的一个军,将会正式加入北伐军的行列,并向东,加入攻打魔都的行列。
韩铭伟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在前一天的晚上,将会举办一次大型庆祝活动,其中的一个重头戏,就是为了表示普天同庆,韩铭伟将会亲自登台,与海城著名的女明星谢春霞,上演宿靳东新版的《墙头马上》。
还是那个剧场,海城大戏院,只是今天上演的剧目不同,演员也不同。鹿鸣,还有柴永昌,以及千里寻真、孟晓云、宣仪安、刘三喜,没有在包厢里,而是在下面靠近舞台第一排就坐。那里还有刘青带着祁苏红他们一群警察。
宿靳东不在台下,却在后台,在谢春霞的化妆室。
“靳东,我好像没有看见韩督军。”
“放心吧,你不会缺席的。”
宿靳东看看另一间关着门的化妆室。
大幕拉开,谢春霞扮演的李千金出现在舞台上,台下一片欢声雷动。另一边,英俊的裴少卿出台了。观众似乎并不知道,今天扮演裴少卿的,居然会是堂堂的督军韩铭伟。人们只是发现这个扮演者,居然有不输给欧阳麒麟和左明华的俊美。于是,便忍不住鼓起掌来。
《墙头马上》在一幕幕演下去,观众已经渐渐被剧情,还有男女主角的精彩演技所吸引。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
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
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
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
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
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
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
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
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
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从井底用丝绳向上拉起银瓶,银瓶快上来了丝绳却断掉了。
在石头上磨玉做的簪子,玉簪快要磨成却从中间折断。
银瓶沉入井底玉簪折断又能如何呢?就像如今我和君的离别。
回想起往日在家还是闺秀之时,人们都说(我)举动之间都有美丽的影姿。
头发梳成美丽的发髻如同秋蝉之翼,将双眉化成如同远山一般缠绵婉转。
笑着和(侍婢)嬉戏大笑相伴在后花园,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和君相识呢。
我玩弄靠着矮墙青梅树的枝桠,君骑着白马立在垂杨边上。
我在墙头你在马上遥相对望,一看见君就知道已经有断肠的相思。
知道君断肠的相思想要和君倾诉,君将手指向了南山的松柏树。
感受到君心就如松柏化成,暗想着要结起双鬟随君离去。
随着君到家里五六,君的父母常常有话告诉我。
经过正式行聘的才是正妻,私奔的是妾室,没有资格参与家族祭祀。
终于知道君的家是不能够住下去的,可是奈何离开家门却没有去处。
难道我没有父母高堂?我的家乡也都是亲人。
因为和君私奔所以很久不与家乡通消息,如今悲愤羞愧无法归乡。
对君而言不过一天的姻缘,却耽误了我一生的幸福。
以我的经历告诉那些小人家痴情的女儿,千万要慎重不要将终生轻易许人。
这是著名诗人白居易的作品,却被白朴改写了。在白朴的笔下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李千金人在深闺,内心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她经常从后自家花园的墙头上观望外面的世界,有一天遇到了骑马赶来的裴少俊。四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能产生轰轰烈烈爱情的人!想法刚冒了出来,李千金就写信约墙外的小哥哥今晚后花园见,就这么爽快!
哪知道第一次约会没经验,李千金刚与裴少俊相见就被嬷嬷撞见。李千金不仅没有心虚,反而跟着裴少俊私奔了,连夜逃跑的那种!私奔以后二人来到裴家,李千金在裴家后花园中藏了七年,后花园本是裴少俊学习读书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打扰,加之父亲经常在外做官,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个秘密基地。
裴少俊和李千金在后花园中相好七年并育有一双儿女,这一天李千金和孩子们终于被裴少俊的父亲裴尚书撞见。这下完蛋了!迂腐顽固的裴尚书以“聘则为妻,私奔为妾”为由辱骂李千金为“娼优洒肆之家”,并扬言要把李千金送去官府论罪!
李千金坚持说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小姐,而且把自己那套“爱情观”说给裴尚书听,殊不知这无异于对牛弹琴。双方僵持不下,裴尚书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你李千金不是说这段姻缘是正当的吗?那你就以“石上磨玉簪,井底引银瓶”的来证明吧!假如你的诚心感动了天意,玉簪自能磨成针,游丝也能系住银瓶子打来水。
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玉簪磨了几下就已经断裂,银瓶也是游丝系不住的,裴尚书得逞了,逼迫儿子裴少俊马上写休书。而在父亲为难李千金的整个过程中,裴少俊是大屁不敢放一个。裴少俊老老实实地写了休书,内心还盘算着以后再曲线救国……李千金被赶出裴家,两个孩子却带不走!
话说这李千金也不是好惹的,被裴家一顿羞辱之后,就把裴家全员拉上了黑名单!当李千金独自一人回家后却发现家中父母已经离世,只剩下丫鬟梅香一人守着数处宅舍良田,心中更生凄凉!
到后来裴尚书得知李千金的父亲是自己的以前的同事兼好友,且裴李两家早有婚约,这才意识到不妙。裴尚书赶快带上夫人放下长辈的“尊严”来李家求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李千金不仅没有给两位“长辈”面子,而且连裴少俊这个丈夫也不认了!后来裴家用两个孩子作为杀手锏,李千金这才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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